一旁沈蒻緊握着妹妹的手,烏黑的瞳仁輕顫,眸子裡滿是不安,這該不會是......
“是何人膽敢擅闖潭淵?”一道淩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衆人屏住了呼吸。
“完了......”沈蒻原本繃緊的身子陡然放開,眼底一片絕望。
江芸聽着腳步聲越走越近,右手雙指輕撚,下一瞬周圍開始明亮了起來。
待她看清身處何地時,長舒了口氣。
一棵長滿鮮花的樹木,映入眼簾,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香味。
阿浮單手撐在桂花樹下,大拇指豎起對着江芸說:“阿芸的移行術小爺我真是不敢恭維。”
江拾月認同的點了點頭,“對,一不小心就給你移進仇人堆裡。”
江芸不以為然道:“那是帶的人太多了。”
她的移行術要是隻帶她自己,那是想去哪就去哪。要是帶了其他人,就全憑天命。
江芸轉身看向旁邊的二人,“阿蒻?”
沈蒻點了點頭,看她的眼神有些害怕,畢竟江芸剛才的舉動在她眼中也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潭淵是什麼地方?”
沈蒻剛才聽到潭淵這兩個字時,明顯面露恐懼之色。
“潭淵......是吃人的地方。”她說着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姐姐......我想娘了,我想回家......”沈柔拽着她的衣袖小聲道。
沈蒻摸了摸她的發頂安慰道:“我們現在還不能回去,現在回家會連累娘親的。”
“他們為何要抓你?”
江拾月眼神上下打量着二人。
“她們在那,快——”
沈蒻一擡頭便看到了幾個手持木棍的黑衣人朝着她們這邊跑來。
江芸見狀眼神變得淩厲起來,輕吐兩個字,“縛靈。”
下一瞬,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支玉箫,剔透瑩白。
阿浮閃身與她并肩站立。
其中為首的黑衣人看着江芸厲聲道:“識相的話乖乖交出身後的那兩個女子,跟我們回去向大祭司領罪,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
江芸望着他們的眉眼一凝,沒有靈力?
“阿月,你看好她們兩個。”
江拾月攬着沈蒻與沈柔退到了一邊。
下一刻黑衣人蜂擁而至,隻見江芸身形一閃,如鬼魅般遊離在黑衣人之間,瑩白泛着寒光的玉箫猶如利劍掠過人的肩頸,後腦,心髒處,黑衣人雙雙暈倒在地。
“快走。”她轉身命令道,因為不遠處的腳步聲正漸行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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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斜,天空雲朵聚集成塊,在夕陽的照耀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
原本人煙稀少的大街小巷,此時過滿了行色匆匆的人,但都面露難色,口中抱怨不少。
“哎呦,好日子要大難臨頭了呦——”
“可不是嘛?好好的祭祀被個外人攪和了,你說這算個什麼事?”
“萬一這水神降下罪責......唉......倒黴的還是我們晖陽百姓。”
江芸壓了壓笠檐,垂着頭從旁邊快步踱過,身後的阿浮緊緊跟着。
“我們救了人,倒還成了千古罪人了。”阿浮湊過來低聲抱怨道。
江芸自顧自走着沒有理會。
“姑娘?姑娘留步,姑娘——”一道明朗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江芸尋着聲音處望了過去。
黑發白胡,膚色白皙,眼眸晶亮笑起來彎成了月牙狀。一身道士袍寬大遮掩了身形,身後支了一根幡旗寫着:一文一卦,不準不收錢。旁邊小字寫着免費解惑。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
“對,老道叫的正是姑娘你。”
江芸擡腳走了過去,坐在了那道士對面。
“看姑娘行色如此之急,想必是遇了禍事纏身,老道修行數載,道行頗深,不如與老道講講,或許能解姑娘燃眉之急。”
阿浮眼神狐疑的望着道士,“那你看我呢?”
“你倆所遇難事應為同一件。”
阿浮眉眼輕佻看向江芸,二人對視了一眼。
此人外表故意扮的老成,可那在月色下泛着細膩光澤的皮膚着實出賣了他。
“道長說的沒錯,可有破解之法?”江芸問。
道長捋了捋那本就不多的胡子,說了八個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阿浮點了點頭,道了聲:“不懂。”
道長:“......”
他眼角微抽,随後看向一直沒開口的江芸。
“早年傳聞這晖陽臨山湖裡住着水神,但也有傳聞,這湖裡住的不是水神,而是......水怪。”
“水神救人,水怪吃人。”
“兩者意義相差之大,但這些年晖陽關于水怪的謠言始終是三言兩語,激不起什麼風浪。”
“姑娘擾亂了祭祀,這晖陽的天也要變了,但變得是好是壞,全在姑娘一念之間。”
江芸擡眼看他,眼底夾雜着一絲打量。
他知道她們擾亂了祭祀?
這道士的意思是想讓她借着這次祭祀,入虎穴探神怪?
她斂眸笑了笑,“為何在我的一念之間?我也隻是尋人路過,這裡還不值得我為此豁出性命。”
“我看道長倒是心系晖陽,不如道長入這虎穴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