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憐神色一怔,撐着绯月的胸,歪頭瞧着碧翠絲鐵青的臉,心下一哂,面上卻頗有責備道:“绯月,你怎的這般說話,碧翠絲女神來自西方,自有其族群遺風,比起我們渾元界的樸素雅典,隻多了幾分精緻奢靡罷了,就算是其他仙子見了,也隻是豔羨的份兒。”
眼紅嫉妒,這個詞實在是不好聽,就好似,她們中域的仙子全都是眼紅怪似的。
碧翠絲心中本就醞釀着一股火氣,卻被青憐的話瞬間點燃。
雖,青憐話語是為熨帖,可碧翠絲分明知道,青憐這是在幫绯月解圍,心中便不得好了。
她眉眼微垂,唇角一勾,卻是醞釀着,要将這失敗的一局,給讨回來。
便眉眼帶笑,十分體貼道:“哎呀,青青,你瞧,你的手,都紅了吧,看得我真是心疼極了。”
說罷,又昂起頭,怒視绯月,低沉道:“你這绯月,當真是粗魯不堪,沒有個規矩,胡亂争風吃醋,到頭來,卻是将青青給折騰了。”
“青青心善,憐你一片癡心,便不與你計較,可我碧翠絲,與你毫無瓜葛,卻是不忍心見此,要替青青讨個說法!”
青憐:“……”
绯月:“……”
碧翠絲此話,竟是棋高一招,将青憐也拉進了戰場來,将绯月堵得如鲠在喉,無語凝噎。
握在青憐腰上的手緊了緊,青憐擡頭,眼見绯月委屈地望着自己,似乎想要青憐幫他,去碧翠絲那裡讨個說法。
看得青憐啧啧稱奇。
沒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绯月,也有失言的時候。
殊不知,是碧翠絲善于攻心,以青憐作餌,绯月聽聞青憐受了疼,便心亂如麻,心神不定。
再一瞧青憐手上紅痕,便真以為将青憐給弄疼了,頓時面有愧色,啞口無言。
碧翠絲與绯月,之于青憐,孰親孰近,一目了然。
見绯月吃了虧,青憐自是心中向着他一頭,不過碧翠絲是遠道而來的客人,青憐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便将此事以大化小,糊弄過去,道:“碧翠絲,你體貼入微,觀察細緻,待人誠摯,我,何德何能,被尊貴的西方女神關注呢。”
又朝着绯月望去,款款道:“隻是,我與绯月相識已久,他力氣頗重,而我,本身為道蓮,肌膚柔弱,易泛紅。”
解釋了一番後,青憐又道:“這手腕,隻是看起來有些駭然罷了,實則于我來說,與尋常無異,沒有半分影響,碧翠絲,多謝你對我的關心。”
青憐的話,在其餘二人聽來,各有不同。
绯月的表情,得意洋洋,仿若一隻勝利赢得主人寵愛的小狗,而碧翠絲,則陰着眼,面無表情,如一隻鬥敗的公雞似的。
随後,青憐從绯月懷中掙脫出來,一個人走在前方,引着二人前來。
回首道:“我帶着你們,去欣賞這鏡湖的風景罷。”
鏡湖隸屬的這片區域,是屬于陽神的私有财産,平日裡,也無其他道友敢來此,挑釁陽神的權威。
青憐早就聽天機子說,這鏡湖裡似有秘寶,可陽神卻對此毫不關心,并無任何探索之意,看得天機子心癢癢。
天機子還特意引誘青憐,說她定要找時機去鏡湖裡探查一番,說不定,還可以窺得一番天機呢。
當時,青憐隻随意地笑了笑,并未将天機子的話當真,以為這事情離她很遠。
沒想到,隻區區一個月,沾了碧翠絲的光,她便得到了機會來到鏡湖,這,冥冥之中,讓青憐感到一絲迷茫。
她才想起,天機子這老頭,乃是窺探天機的好手,他定然已經在冥冥中,看到青憐将會來此,便對她多嘴了幾句。
這地方,既然能引起天機子興趣,想必,一定有特殊之處。
碧翠絲與绯月兩個,落在後頭,對視一眼,隻覺對方可憎可惡,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厭惡情緒。
二人瞬間跟上青憐,稀奇的是,就連步履,都是頗為一緻的。
“鏡湖,别名靈湖。”绯月瞧青憐對鏡湖這麼感興趣,便為她介紹起來,“這鏡湖,是我哥哥從某處遺迹之中,奪得其泉眼,從而将其移到此處來的。”
“原來如此。”青憐微微一愣,原來,這鏡湖,還是陽神所造的一個人工湖。
既然如此,那此處到底有何特别的?
“泉眼?”碧翠絲沉吟片刻,“這泉眼,在我們西方,被稱之為生命之源。”
“生命水源?”
“不錯,在擁有生命之源的水中生存,尋常的普通動物,最多不過千年,便能誕生靈智,洗刷骨骼,成就一番仙緣。若是再輔以我的生命之力,可将其進程,加快七分。”
碧翠絲眼睛眯起,無比自信道。
這次,她倒是知道,陽神為何要特意讓她來鏡湖與青憐一同論道了。
此地,是一絕佳場所,不僅能讓青憐相信她“真實”的道,還能讓她在青憐面前出風頭,将這礙眼的绯月比下去。
自以為得到了陽神“助力”的碧翠絲,終于不吝啬在心中誇贊了主身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