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飲血之時,濺落血花,比區區仙茶飛舞,要迷人得多。”
話落,绯月便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笑嘻嘻地摩擦着他的劍,好似根本不知,他的話究竟有多麼可怕。
绯月的話,給青憐心中留下了濃墨的一筆。
她再次确認,绯月此人,是一個大大的變态,表裡如一的那種。
但以殺入道之人,在渾元中也不是沒有,青憐雖然不太贊同,可也不歧視。
便若有所思道:“绯月,我聽人說,以殺入道,初始易,可後來,卻是要還的。”
以殺入道?
绯月一怔,明白青憐是誤會了。
陽神,耽于創道,可不屑于這種最低層的,任何人都可以走的道。
若是他以殺入道,定是要以滅殺天道為己任,創出一條驚天大道。
奇異的,滅殺天道這一念頭,并沒讓他産生任何愧疚之感。
或許,他本身,便是個這麼無所忌憚的人。
“有青憐的關心,我自是不會誤入歧途。”绯月笑眯眯地望着她,頭上活像長了兩隻搖擺得極為歡快的犬耳。
墨炎雙手握拳,諷刺道:“你誤入歧途,自取滅亡便可,莫連累了青憐。”
“連累?”绯月冷笑,譏諷地瞧着墨炎旁邊的女人,“你是叫墨炎罷,管好你旁邊的女人即可,莫要管得太寬,惹人生厭。”
既然這墨炎已有“道侶”,那對他來說,便完全不是威脅。
他绯月,可是清清白白一人,從未與其他女子有任何糾葛。
“管得太寬?”墨炎眼神一暗,又出一計大招,“青憐與我,可親密無間地相處了好幾月,我們二人,共享同一個洞府,日日相見。”
這“日日”二字,墨炎說得極為暧昧,好似别有深意似的。
“現在,你還說,青憐與我無關?”墨炎語氣極為冷淡,墨瞳中卻帶着毫不避諱的得意之色。
這話一出,瞬間點爆绯月的脾氣。
他瞬間腦補出了,青憐與他同住一屋,共享極樂之景,頓時面色變得極為恐怖。
面上壓抑着怒意,绯月雙手環抱:“你得意什麼,你隻是擁有了青憐的過去,而我,卻擁有青憐無盡的未來……”
“……夠了。”
青憐面色尴尬,再也聽不下去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明明她與墨炎和绯月,根本沒有那種關系,卻仿佛,她和二人都深入糾纏過似的。
她頗為無語地瞧着二人,指着墨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墨炎微微點頭,贊同了這個說法。
青憐又指着绯月:“四舍五入,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聽聞,绯月得意挑眉,頗為高傲地點了點頭。
他是青憐的救命恩人,青憐是墨炎的救命恩人,中和一下,他,便是墨炎的救命恩人。
因此,他的輩分,要比墨炎大得多。
“原來你隻是青憐大發善心,救下的流浪野犬啊。”绯月輕嗤一聲,語氣頗為不屑。
墨炎:“……”
青憐:“……”
绯月的嘴巴,未免也太毒了一些。
那墨炎的“道侶”聽不下去了,她聲音尖刻道:“你們為何侮辱阿陽,阿陽失憶,本身就這麼可憐了,你們若是再刺激他,他的記憶,若是恢複不了,你們,便是永遠的罪人!”
墨炎淡淡瞧了他“道侶”一眼,冷冷道:“永遠恢複不了又如何,我心甘情願。”
說罷,又隐忍地望向青憐,眼神内斂,深情卻毫不掩飾。
他單薄的記憶中,出現的唯一,隻有青憐一人。
他也相信,就算是恢複了記憶,他的心中,也隻裝得下一人。
青憐對墨炎的深情不為所動,隻淡淡地瞧着他,小聲補充道:“我隻是想說,你們二人,别再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惹人誤會了。”
她是想求道,可不想輕易陷入男女感情之中。
墨炎與绯月二人對視,眼中皆是不甘之意。
既然青憐對二人的心意不為所動,那麼,他們便隻有動真格了。
“阿陽,你……”
女子眼中透出一絲迷茫,她沒想到,陽神就算是失憶了,也是這般自我。
或許,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
不可!
她定然要做些什麼,來改變目前的現狀。
女子唇角綻放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來,眼中閃過一道詭谲的光,有什麼東西,悄然改變了。
“青憐仙子……都是我之前太激動,把你誤會了。多謝你救了阿陽,我才能與阿陽再度重逢,我對你,非常感激。”
女子的示好,讓青憐一愣。
此女,先前劍拔弩張,如今,卻對她這麼有禮貌,她,當真是有絲害怕啊。
“想必青憐仙子和绯月道友來此,都是為了尋求機緣,進入雲仙庭院罷。”女子款款說道。
不再歇斯底裡的她,倒是看起來正常多了。
“不錯。”绯月開口,青憐也淡淡點點頭。
女子頓時來了精神,故作體貼道:“可雲仙庭院,乃仙茶一族的小秘境,尋常道人,隻能在外眼巴巴地看着。”
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特意瞧了一眼青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