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在失憶之前,偶然聽說過她的名字。
回憶之間,眼神平靜,仿若陷入某種奇異狀态之中,他聲音缥缈,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人。
“聚雲池内,還差一支道蓮觀賞。”
話畢,男子恍然回神,好似不知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似的。
他專注地看着水池的胴體,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放在青憐胸口處的蓮紋上。
因那道生機勃勃的悟道之光,便是被蓮紋吸引,緩緩而至。
未過多久,悟道之光便消失殆盡,青憐身上的蓮紋,卻愈發靈動起來,仿若吸取了天地之精華般。
一抹瑤光閃現在青憐周圍,悟道完畢的她,緩緩睜開眼,眼中有着明顯的迷茫與好奇。
似乎,發生了什麼她不了解的事情。
“剛剛,是什麼?”
青憐身子動了動,便晃起淡淡水波,在肌膚上沉浮,将她的軀體襯得更為嬌美。
男子呼吸一沉,眼中金光忽然變得淩亂起來,一時沖擊之下,仿若受到了某種反噬。
他驚呼一聲,眼中美景消失,閉起雙眼,神色頗為懊惱。
“是誰?”青憐神色一冷,周身流光閃現,瞬間披上一層幽綠長裙。
她披散着頭發,飛至洞外。
竟意外看見,那死活要賴上他的男人,此刻頗為痛苦地捂着眼睛,一滴豔紅的血,從眼中滴下。
男子皺眉,移開手,那滴血便尤為清晰,塗抹在他臉頰,仿若豔鬼降世。
青憐蹙眉,這男人,怎的又無故受了傷,莫不是之前受了内傷?
他不會,又要将這傷,賴到她身上吧?
青憐面色一苦,倒是怕了。
她蓮步輕移,小心問了一句:“道友,你的傷勢,如何?”
男子面無表情,抹去臉上的血珠,沉沉道:“無礙。”
哪知道,他剛說完這兩個字,眼角便又流下一滴豔紅的血來,好似在無聲打他的臉。
感到臉上有滑痕的男子:“……”
青憐好似根本未察覺到男子的窘迫一般,她此時所關注的,是另一件事。
對味道十分敏感的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以及,一絲屬于太陽的灼熱味道。
頓時猜測,此男體内,或許有相關的血脈。
以她所知,金烏,翼蛇等,都擁有一絲太陽本源,就是不知,這男子本體為何了。
“道友無礙便好。”
她也隻是随便問一問,哪裡會真心關心,他到底有沒有事。
可誰知,男子心中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促使他不依不饒道:“可現在有礙了。”
青憐:“……”
真有病吧。
她頓了頓,怪異地瞧着這長相正常的男子,有絲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出現之後,我的傷勢便加重了,你要對我負責。”
說罷,他定定地看着青憐,越看,腦海中關于她水中的旖旎倩影,便越來越清晰,
雖她在他面前衣衫整齊,胸前綠裙鑲金邊扣扣得嚴嚴實實,可在如今的男子眼裡,她仿佛依舊是頭腦中那副勾人的模樣。
男子的眼神過于灼熱。
青憐隻感到心底生出一絲毛骨悚然來,好似他的眼睛,能透過她的表裡,看穿她的靈魂一般。
此人,究竟是誰?
為何明明眼神淡淡、毫無情緒,卻給人一種如此可怕的感覺。
“胡說八道。”青憐冷冷瞪了他一眼,被人莫名冤枉,她眼中含着一絲霧氣,“我可沒對你做任何事情,你可莫要冤枉我!”
見青憐一副委屈至極,仿佛要哭出來的樣子,男子心中頓時生出強烈的逗弄之心。
仿佛,他就愛看她哭的模樣,她哭得越狠,他的心情,便越是愉悅。
等回味過來之後,男子臉色一黑,他莫名覺得,之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女子,究竟有何迷惑力,像是給她下了蠱一般。
想至此,男子将此怪在了青憐頭上,定然,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于是,他神色更加冷酷,勢要将此“罪名”安在青憐頭上。
“冤枉?”男子步步緊逼,離青憐越來越近。
他低下頭來,讓自己俊美無濤、仿若神降的俊臉,在青憐眼中無限放大。
青憐小手用力握拳,身子僵硬,強迫自己站在原地,迎接來自男人的挑釁。
一直如此,她便是一顆從不服輸的道蓮!
冷不防,對上他冷酷的眼,青憐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這男子的兩隻眼,黑得像無垠夜空。
“那青憐道友,何不為我解釋一番,為何你一出現,我的傷勢便加重了?”
他灼熱的呼吸,輕輕噴在她臉頰,帶來一股初升太陽的溫暖與柔和,讓青憐感到十分舒服。
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仿佛在太陽下睡覺的慵懶小貓咪。
從前的她,還是一隻單純的道蓮的時候,最喜歡的,便是吸收着溫暖的陽光,昏昏欲睡,在晴日裡搖曳、輕舞。
“嗯?”
青憐被這股溫暖的感覺迷惑,眼中的霧氣還未散去,此時神色朦胧,好似陷入了某種慵懶随和的狀态之中。
更像一隻惹人憐愛的小貓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