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能死....
好痛啊!為什麼還要苟活.....死掉就可以一了百了解脫了。
還不能死.....
讓我死吧......
“阿娘...”她小聲嗚咽出這個幾乎聽不清的字詞,宋鳴玉忍着痛一點一點挪着身子,艱難地爬到陸嘉羨腳邊。她握住他的鞋履,冷汗幾乎浸濕了宋鳴玉的鬓發,未塗口脂的唇也被咬破出血。
“義父....阿玉...阿玉知錯了,求您....求您給我解藥,啊啊啊——”
萬箭穿心的痛又一次如潮水席卷全身,宋鳴玉頸側凸起的筋也呈出一片黑色。在她的慘叫聲持續了半炷香以後,陸嘉羨才拍拍手。
沈承影目睹這一幕後本該覺得快意,可看着宋鳴玉慘白的臉上沾滿血後,他緊咬牙關攥着拳走上去。
沈承影左手端着藥湯,右手拽住宋鳴玉的頭發将她從地上抓起,粗暴地将藥灌入她口中
原本該是滾燙藥湯,入口時卻是溫的。
所幸的是,他沒有公報私仇讓她喝一碗滾燙的湯藥再被嗆到。
沈承影松開手,宋鳴玉頹然地倒在地上咳嗽。
陸嘉羨眼神複雜不明,對沈承影說道:“對滅門兇手這般慈悲,也不知你爹娘在黃泉下,能不能合眼。”
漸漸的,藥效上來了壓制住體内的火,冰涼的感覺也将疼痛和灼熱驅散。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宋鳴玉緩過來以後,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對陸嘉羨一拜:“謝義父,不殺之恩。”
沈承影眉頭緊鎖,都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她竟然還要對陸嘉羨行禮。沈承影又側目瞥一眼陸嘉羨,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分散開,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宋鳴玉。
陸嘉羨擡手示意宋鳴玉起身,同時也要叫沈承影去扶她。
然而,宋鳴玉卻擺擺手。
“不敢沾染義父屋子,我自會去尋郎中。”
陸嘉羨眼裡閃過一抹陰鹜,他無征兆地笑出聲,盡是涼薄:“阿玉是覺得,這太傅府的府醫,還不如外面的鄉野郎中?”
宋鳴玉一瘸一拐地朝大門踱着,她佝偻着身子,像一個垂垂老矣體弱多病的婦人,卻還是沒有絲毫停頓。
“是。”她隻吐出這一個字,身後人的聲音終于徹底冷了下來:“宋鳴玉,回來。”
宋鳴玉的腳步的确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停滞不前。
但隻須臾的時間,宋鳴玉又繼續往門外走去。
亮出寒刀的護衛被沈承影一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陸嘉羨。
陸嘉羨沒有看向除了宋鳴玉以外的任何人,最終,護衛還是收了刀。
門開時,飛雪拂面。
宋鳴玉步步如踩刀山,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走出去。
門将關上時,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
今日之痛,他日百倍奉還。
宋鳴玉噴出一口血,她顫抖着捂住自己的胸口,在看見那人白衣如雪後,才放心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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