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餐食明顯就清淡了許多,不過就算清淡些,許長歌依舊吃的不亦樂乎,畢竟一直連啃好幾日的豬腳,實在是受不住油腥大的食物了。
不過最近許長歌倒是很少找甯言之麻煩,不是因為她放棄了這個樂子,而是她親愛的皇兄回宮了,還帶了一個她覺得做作讓人惡心的人。
“小公主,好久不見,微臣給您請安。”
“年年,南燭在請安呢!”
耳畔傳來了大哥許長衡善意的提醒,許長歌扯着嘴角彎出了一個無比生硬的笑容。
許長歌不是很想死,但也不是很想活。
想想她堂堂青雲國的小公主,如今卻要留守于自家兄長的宮中聽學,就愈發惱火,而罪魁禍首,就是兄長口中的“南燭”尚書家的嫡長子——傅南燭。
這個天煞的!
在心中問候了傅南燭的祖宗十八代之後,終于還是笑着回道:“不必多禮,傅公子。”
具體許長歌是怎麼招惹這具瘟神呢,這就要說當時的學堂事件了。
許長衡秉皇帝的旨意随着大臣南訪回來後,第二日衆人在東宮學堂聽學時,皇帝冷不丁的突然到訪,讓衆人驚恐不已紛紛端坐起來。
偏偏許長歌正被一部民間流傳的一部脍炙人口的小說吸引着,它講述的是一部大俠問天的心酸成名路,其行文精妙至極,尤其是武俠打鬥的場面看的許長歌這個從小身體虛弱卻胸有大志的人那叫一個熱血澎湃,她一邊看着,一邊叫好,正看到問天劍指羅沙幫幫主的橋段,神經高度緊張,就聽見一句慢悠悠的話飄進了耳朵裡:“殿下的腿麻了嗎?”
許長歌順口應了一句:“不麻。”
随後就聽見了一句,“臣的腿好麻啊!”
許長歌剛欲問其原因,卻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一陣撲天的怨念,霎時三道大雷穿透房頂砸在了她頭頂,許長歌梗着脖子擡頭看向自己剛才忘我境界捶打的腿的主人——笑面虎,細長眸,一身藍衣,不是暫借國子監學習的傅南燭還能是哪位?
傅南燭瞧着許長歌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素來僞笑的臉上竟然少見地帶了一絲真實地笑意,看得許長歌後背涼風一陣陣往上竄。
皇帝聽見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視線轉到許長歌手中的話本,眸中精光一閃,淡淡道:“吾兒挺有品味的,朕看國子監怕是容不下吾兒了,年年不如明日和太子一起在東宮學習。”
許長歌:“……”
直到皇帝和太子離開,許長歌還猶自懵着,傅南燭竟然這麼輕而易舉地放過了她,不應該啊!
在許長歌心中,甯言之原先是排在第一位的讨厭,因為他打人,後來傅南燭位居第一,因為傅南燭喜歡找師傅告狀。
随後逃過一劫的喜悅壓倒疑惑,許長歌覺得傅南燭也是一個有人性的……直到翌日的東宮早課。
學堂上,作為太子伴讀的傅南燭以“聽學之際偷看話本”為由告了許長歌一狀,夫子罰了許長歌兩日的習字小懲大戒。一想到要寫兩日的習字沒有時間去看話本,更沒有時間寵幸,準确來說是單方面的寵幸甯言之,許長歌就恨不得把傅南燭那厮千刀萬剮。
最差還是,她日後要一直在東宮和她的皇兄一起學習,而非在國子監。
思緒一轉,傅南燭突然回頭看向許長歌,許長歌那咬牙切齒的表情一點兒不漏地落入了傅南燭眼中。
傅南燭眸中蘊笑,就差把“得意”二字刻在臉上了。
很好。
許長歌今天又不想活了,恰逢休沐,那就需要甯禦醫治病,于是她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