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道:“蘇媽媽這麼愛财的人,我若是花了蘇媽媽的錢,蘇媽媽豈不是心要痛死了,這銀子還是媽媽自己留着花吧。我要求蘇媽媽的,是别的事……”
秦妙菀收斂笑容,語氣鄭重:“我請蘇媽媽幫我查一查我母親亡故和我幼年被拐一事。”
蘇媽媽心頭大驚,心想着這還不如要她的錢了。
“這……小姐也知道,老奴是在那些事發生之後才來府上的,不是老奴不幫,是老奴實在不知……”
秦妙菀:“我想讓你幫我做的事比你想象的還要簡單。”秦妙菀打斷蘇媽媽:“我知道你來府上晚,也知道張氏許多事親力親為,可是我堅信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凡是髒了手的事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迹,你隻需要把張氏近期包括之前可疑的所作所為告訴給我,剩下的都不需要你去做。”
秦妙菀不再稱呼國公夫人,而是張口閉口的張氏,可見她報仇的決心。
蘇媽媽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秦妙菀敲了敲桌上的訴狀:“你也看得出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整個永平伯爵府都在我背後幫我,這戶人家已經被伯爵府接走照顧起來了,若是媽媽不願意幫我,王太夫人稍微動動手段,便可在朝堂上重判你全家,到時候流放、充軍都算是好下場。”
秦妙菀提出了一個不容蘇媽媽拒絕的條件。
與其全家被判,不如她一闆一眼的将張氏的言行彙報給秦妙菀,蘇媽媽精通計算,自然也算得出這其中利害。
“小姐需要我怎麼幫忙。”
秦妙菀:“你先回憶張氏之前可疑的地方,這幾日更是要觀察着她,凡是同人會面,同府外有書信往來都要及時告訴我。花園假山那有一塊刻着蘭花的石頭,你将那些寫在紙上,用油紙包好,每個月初一十五壓在石頭下,我自會去取。”
秦妙菀起身:“今日是初三,下個十五便是第一個期限。”
蘇媽媽點頭應下,秦妙菀推門出去之前又冷聲道:“我知道蘇媽媽在府上很有手段,隻是若我發生什麼意外,這訴狀一樣會送到衙門。”
蘇媽媽垂首:“小姐放心,老奴不是不清楚時勢之人。”
秦妙菀這才放心離開。
出了蘇媽媽的院子,秦妙菀松了口氣,這還是她第一次居高臨下的威脅别人,方才的氣勢都是強撐出來的,還真有些累人。
她又小跑着回了花園,隻比丫鬟早了一步回到亭子。
秦妙菀平複着因為跑動起伏的胸口,在丫鬟擺好酒具之後她也隻抿了一口,随後就回去了。
回去後她沐浴一番,随後躺在了床上,心裡踏實不少。
該辦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辦着,她總算是沒有愧對外祖母對她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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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有個大消息傳遍盛京,幾乎要蓋過秦妙菀的事。
祯國王世子擇妃的事定下來了,甯遠侯府的何玉柳要做世子妃了。
這可是大事,祯國與大晟首次聯姻,這世子妃又是未來的王妃,何玉柳搖身一變,成了京中身份最貴重的貴女。
完顔熙最近忙着按照大晟的禮數下聘,皇宮、盛京一下子都熱鬧起來。
這種熱鬧的喜事,宮中免不了要辦上幾場宴席遍邀京中權貴,這宴席的主角自然是完顔熙和何玉柳。
衛國公府自然也在宴席的名單之上,秦妙菀也随行參加。
張氏雖不情願,卻也給她新做了幾身衣衫,畢竟若是王氏看出秦妙菀穿的是從伯爵府帶去的衣裳,免不了要在衆人面前譴責張氏。
今日的宴席是以賞花的名目辦的,隻是場面極大,聽說陛下也會參加。
太後顧妩久居山中修養,而今陛下已有十三歲,若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十三歲或許還在讀書玩鬧的年紀,隻是作為皇帝,此時也該敲定婚事了。
京中貴族們蠢蠢欲動,将自己适齡的女兒都打扮的花枝招展,隻盼着能得陛下青睐。
所以今日的宴席人數衆多,宣德門外車轍不停,描金畫彩的馬車一輛接着一輛,上面下來的都是衣着華麗的貴人們。
秦妙菀同秦妙菁一起下了馬車,在内侍的指引下朝着舉辦宴席的大慶殿而去。
張氏和衛國公走在前面,一路上同不停地打着招呼。
即便是有何玉柳的喜事,衆人的目光依舊會在秦妙菀身上停留,讓她十分難受。
沈随來的最早,正在殿中與人交談,見秦妙菀進殿來,目光便不由自由的被她吸引去,又見衆人交頭接耳地議論她,不由得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