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萱不敢轉身看聿景珩,當即跑進了宮城裡。
“亓小姐!”
“阿萱!”
岩雉本想去追卻被聿景珩攔下,等他聽到明馳緒也在喊亓萱時轉頭就是一頓惡,隼武立刻上去卸了明馳緒的下巴并把人按到在地。
“你叫什麼!我家夫人的名諱也是你配叫的?”
岩雉蹲在地上看着眼前這男子。啧,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自家殿下!
“明馳緒,亓萱已是我皇家媳,不要再來招惹她。”
“額嗯呃呃——咳、咳咳咳!”
明馳緒不服氣,無奈他胸腔死死貼地背上力道不減,隻得幹咳起來。
“回話。”
隼武聽命,直接拽着他的腦袋手力一縮——下巴傳來的劇痛使明馳緒差點慘叫出聲!
“說話!”
“咳、咳咳,聿景珩你個卑鄙小人!靠手段強迫阿萱算什麼本事!”
“吾強迫?難道亓萱就喜歡你嗎?”
聿景珩蹲下來手裡折扇點住明馳緒的眉心:“當真以為本王不知你們家做的那些事嗎?”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李府毒酒從何而來?玄楠木又為何會出現在聿裘侯手裡?還有七年前的走私案,真的隻是亓忠一人所為嗎?”
折扇收回,聿裘侯起身:“回去讓你爹收收心思,這麼多年對亓家兄妹多有照顧到底是意欲何為。”
再回神,明馳緒躺在青石闆路上,腦海中一直回閃着方才聿景珩的話,遠方三人已經走遠。
“果然在這。”
朱雀門左邊北京獅的巨大陰影下,亓萱小小一團縮在其後,看上去剛哭過的樣子。
聿景珩走過去挨着亓萱坐下,岩雉和隼武自覺的站在門外靜靜守護。
亓萱往裡躲了躲,似乎不想和聿景珩有接觸。但她每挪一寸,聿景珩也跟着往裡擠,一時間畫面有些滑稽。
“哭了?”
“……”
“說話。”
聿景珩說的很輕,他隻是想讓亓萱開口順順氣,沒想到反而是把亓萱剛止住的眼淚又逼了出來。
“你怎麼……唉别哭啊…”
聿景珩不是第一次看女人哭,隻是他對亓萱就是莫名的有種……
聿景珩有些手足無措,真是遇到他的祖宗。
“殿下找來做甚?臣女自知羞愧,還請殿下回了婚事吧。”
“不是……亓萱,大興國風開放,就連宮裡有幾個娘娘都是和離再嫁,你怎麼……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眼看亓萱淚珠子又要掉下來,吓得聿景珩趕緊閉嘴。
“……”
“……”
兩人相坐無言。
聿景珩有些無奈,想當年自己在民間酒樓一人頂十個說書先生的架勢,怎麼現在就憋不出一句話,隻能陪這姑娘幹坐在此?
“噗,”聿景珩越想越氣,越氣越想,一時沒忍住竟是氣笑了。
“你笑做甚?”
亓萱這時也緩和了情緒,她本是宴間想起父母有些傷感,又在大殿門口遇到那事,故而有些崩潰。現在就這麼和聿景珩坐在一起,也有些尴尬。
聿景珩瞅了瞅亓萱确定她不再哭了,于是緩緩說道:“‘官山海’很好。”
亓萱聽到誇贊有些耳紅,隻回一句“謝謝”。
“什麼時候想到的?”
“這幾年讀的策論皆是和此相關。”
“是……你父親的案子?”
“嗯。”亓萱仰頭望月,“前些年我也憎恨過皇上,但讀了些書後發現,父親的死不是皇上一人就能造成的,其根本還在制度。”況且皇上給亓家的補償和照顧,亓萱是很感激的。
“想不到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亓萱颔首淺笑,一時間望月無言。
“對了,你可知皇上有意立你母後為皇後?”
“?”
這事聿景珩還真是不知道,原先倒是有過猜測現在聽亓萱這麼一說——
朱雀門外突然響起細碎腳步,二人擡眼便看一群侍女太監走來,皆着又是一批,後面才看到太醫提着醫箱小跑而來。
“怎麼了這是?”聿景珩扶着亓萱起身,岩雉也着急趕來:
“不好了殿下!宮中德妃娘娘方才在娘娘宮裡暈倒了,娘娘宮裡的女醫給把了脈說是懷有兩月龍嗣,但因情緒激動現有滑胎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