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重宴?!”亓宴怎可忍他人這麼說阿姐,又看他衣衫不整口無遮攔,當即就拍桌而起。
餘妻成醉酒,說話本就糊塗,加上他嗓門還大,一番話竟是從堂前傳到了堂尾,就連皇帝太後都循聲望來。
亓萱剛要解釋,就聽對面聿穆的笑聲傳來:“噗!哈哈哈哈——,那餘大人您說,她當配何人?”
聿穆本是撿着樂子當下酒菜,喝得有些不清醒,方才聽聞餘妻成胡言,一下就把風月場那些渾話說了出來。
亓宴本就有氣,現在聽聞此言直接一個箭步沖到聿穆面前直直将木桌踢翻——
“亓宴!你幹嘛!”
酒水菜湯撒了聿穆一身,要不是躲閃及時恐怕腦袋要破層皮。聿穆瞬間暴怒起身作勢就要動手,殿前都指揮使趕忙抱住亓宴,又喊來兩個侍衛攔住聿穆,亓宴不服氣還想出手,力氣大的給都指揮使都一驚,還好亓萱出聲制止亓宴,生怕他做出什麼沖動事來。
聿穆看着亓萱又是護着亓宴又是檢查他身上傷勢模樣,明明自己才是被潑之人自己才是差點被她家弟弟的一腳木桌砸死之人,怎麼身邊竟沒一人關心,再說亓宴那小子吃什麼長得一副悍匪體格,小小年紀力大如牛,要是方才自己沒躲開……
想到此聿穆更是惱怒:“小小亓家當初就該死絕!若不是祖黃帝那塊金牌,還能留你到今日和本王叫嚣!”
亓萱最是恨提及自己家事之人,本來對聿穆還有些愧疚,擔心皇上責罰亓宴,現在見他話說如此也不想其他:“臣女愚鈍,七皇子殿下可封王?”
聿穆下意識的擡手捂嘴,動作一出遂想起什麼又生生按回,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聿穆平時行事張揚,約莫一年前聽聞皇上有意給他封号從此嘴無遮掩,無論是在自己府中或煙花柳巷,皆以本王自居,那些求他辦事的大臣也是拿捏了這點送禮來時皆道“漢王親收”,有鼻子有眼的模樣更是讓聿穆覺得自己封王指日可待。
沒曾想今日嘴快竟直直說了出來。
“老七啊,朕亦不知你是何時封的王啊?哦,還是說,給你封王的另有其人?”
聿穆被皇上一襲話吓得腿軟跪地,當即便道:“兒臣知錯、兒臣知錯!”
君禮之宴有記,凡宴席者不可責罰,皇帝也隻是讓他起來,去後室換身衣裳。又對亓宴道:“小宴呐,穆兒酒多胡言你且勿放心上,不過朕方才看你行事威武,雖場地不合,但不難看出是個習武的好料,忠公那身本事你可是承了下來。”
“草民知罪!求皇上責罰!”
皇上有六年沒提亓忠了,如今再次提起,無人猜得透其中含義,紛紛側目而觀。
“皇上,是臣女管教無方,求您開恩,饒了亓宴吧!”
亓萱也知此事滋事浩大,她不能再失去亓宴了絕對不能!
“沖撞皇子亦是藐視宮規,念你亓宴年紀尚小家中隻有長姐教導,朕就罰你到魏指揮使手下當差,以後皇城若是出了亂子,唯你是問。”
“皇上這……”
“還不知罪?”
“草民——”
“還草民?”
“不、不不,臣,臣謝皇上龍恩!啊不、不,臣知罪,謝皇上責罰!”
這哪是責罰,未經戰場便能到殿前司當差,那可是天大恩典!
“快起來,”皇上扶起姐弟二人,捏了捏亓宴鐵實臂膀,“在殿前司的日子朕不要你學那些值班站崗,你即住,你是忠公之後,亓家後人隻可當如烈馬挂帥,不可與病犬窩于府宅。”
“是!”亓宴之聲在殿内久久環繞,亦如當年亓萱孤身一人來此,手持黃牌,擲地有聲。
“還有景珩呐,朕聽聞你們在議鹽鐵之政?”皇上拉過亓萱,讓兩人剛好面對彼此。
“回父皇,行酒令罷了,不過正是到此。”
“那你可隻找對了一人。”
聿景珩擡頭不解:“兒臣愚鈍,還請父皇賜教。”
“餘妻成!求人都求到秦王這來了?”
聿景珩回頭,餘妻成哪還有方才吊兒郎當的模樣?要不是衣濕發歪的,聿景珩都不敢說這人就是方才揚言獻策之人。
“皇上明鑒,臣可是萬萬不敢!”皇上隻“嗯”一聲,餘妻成見此又機靈的朝亓萱一拜:“亓姑娘贖罪,臣有眼不識泰山,竟沒認出您來。”
亓萱疑惑,看看皇上有看看聿景珩,疑問開口:“餘大人知道我?”
“他自是知道你,好了先不說其他,景珩,這鹽鐵改革,可不隻你一人提出。”皇帝拍拍亓萱的肩膀,示意她過去。
亓萱來到聿景珩身邊朝他微微行禮,就看皇上找了個舒服座位坐下:“說說吧阿萱,你的政解可是朕都感歎。”
“是皇上。”亓萱領命,轉頭對着文武百官道:
“臣女之策,名為‘官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