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绮冉在沈廣白三人的車上等着喻禮換衣服。
看明绮冉基本沒有淋到雨,簡單幫她擦了擦防水衣服上殘留的水珠,關心過後,嚴冬陽又喚醒了八卦屬性,眨了眨眼,扯着明绮冉的衣袖道:“冉冉姐姐,喻總看着還濕得挺厲害。”
“謝謝。”明绮冉把頭發撩到耳後,“雨還挺大。”
嚴冬陽看着明绮冉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偷偷彎了彎唇,很有分寸地閉了嘴。
車窗被敲響,喻禮慢慢彎腰。
他的臉透過雨水斑斓的車窗慢慢放大。
喻禮和嚴冬陽老公身形相近,但穿在他身上的西裝還是有些小了,随着他俯身的動作繃着胸膛,車窗上随重力滑落的雨水将水汽劃開,清出條條的清晰紋路,漸漸把撐開的大片内搭白襯衫展現在明绮冉眼前。
嘴動了動,沒聽清說什麼,但應該是叫她回去坐車。
但她無心欣賞這雨中美男圖,又皺起了眉,匆匆和沈廣白幾人告别後,打開車門自顧自地快速走在前面。
雨已經變小了很多,是無傷大雅的毛毛細雨。
喻禮追過來,就聽到明绮冉怒氣沖沖的聲音:“剛剛淋了雨還不好好在車裡呆着,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你又要出來。”
“雨幾乎已經停了。”喻禮小聲狡辯。
明绮冉“哼”了聲,坐進駕駛位,擡眸掃了喻禮一眼:“我來開。”
喻禮乖乖坐到副駕駛,系好安全帶,身體又側過去,面對着明绮冉:“我錯了。讓冉冉擔心了。”
“誰擔心你。”明绮冉一腳油門,快速駛離停車場,進入寬闊的大道,這才不緊不慢的斜睨了他一眼,“我是擔心你生病了我還要照顧你,影響我的行程。”
喻禮眼神變得奇怪,有些興奮的同時還有點難以置信的震驚。
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出個一二三四,又聽到了旁邊人冷漠的聲音:“都怪我道德感太高。畢竟之前是你幫我。”
眉眼間的光亮散去,喻禮撇嘴:“我不會生病的。”
身體也軟了下來,癱在座位上靠着椅背,縮在靠窗的角落裡。
一路無話,到達酒店附近已經是晚上十點。路過的夜市一條街依然燈火通明,明绮冉的肚子很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匆匆一瞥,一家燒烤攤上新鮮出爐的烤串已經深深吸引了她的注意,明绮冉看了眼旁邊閉着眼睛的喻禮,決定一會兒送他回去後再出來覓食。
但她沒注意到喻禮臉頰上泛起的紅暈,和漸漸抱緊的手臂。
惦記着自己的燒烤,到酒店門口,明绮冉毫不客氣地推了把喻禮:“醒醒。”
喻禮緩慢地睜開眼睛,因為難受稍稍蹙起眉。
自己剛剛就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渾身發冷,頭暈暈的,是馬上要發燒的征兆。
但想起自己剛剛誇下的海口,他鎮定自若地清了清嗓子,平複着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麻利地解開安全帶,看都沒看明绮冉一眼,快速下了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明绮冉愣了一下,剛剛都已經做好喻禮黏糊糊拉着她不讓她走的準備了,但他居然什麼都沒問,甚至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心裡隐隐有些不舒服,像是皮膚上紮了一根不痛不癢的刺,沒多少存在感卻又時時提醒着她注意。
可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輕輕晃了晃頭,把腦中紛雜思緒清除,踩油門離開。
但還是鬼使神差地瞥了眼後視鏡。
喻禮好像沒睡醒,走路居然踉踉跄跄。
她幹脆直接轉頭,剛好看到喻禮緊皺着眉頭,為了保持穩定,無奈隻能扶着酒店門口的柱子稍作調整。
明绮冉心髒突然“突突”地跳了兩下,在車内安靜的環境中清晰可聞。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明绮冉開到前面路口掉轉了車頭。
去門口便利店買了一些不算好吃的關東煮和一點面包,匆匆上了電梯,直奔喻禮的房間。
門敲了許久,也沒有人來開。
沒來由的,明绮冉有些慌神。
正要跑去前台問問情況,房間門“吧嗒”被拉開了一條小縫,喻禮手伸出來就要把明绮冉手中的東西拿走,還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生病中的喻禮力氣不大,明绮冉攥緊了手中的袋子,一手輕松撐開了門。
房間裡沒開燈,她借着走廊裡明暗交錯的微弱燈光,一眼就看到了喻禮紅地不正常的臉頰。
感受到外賣員想要闖進來的意圖,喻禮擡眸。
猝然撞進明绮冉滿含擔憂的眼眸。
原來不是外賣員啊,他遲鈍地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