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樹宜早早就等在了門口,看到兩人,還熱情地迎上來幫明绮冉拿下身上唯一的包。
包在杜樹宜手裡,行李箱在杜浔手裡,隻有明绮冉兩手空空,乍一看,妥妥的相親相愛一家人。
進到門内,明彥嶽不贊同地看了眼明绮冉,但在杜樹宜的眼神警告下,才勉強壓下了情緒,換上和氣的笑臉。
曼姨麻利地上了最後一道菜,稍作收拾後,一家人齊聚餐桌前,準備開飯。
“最近都沒回家,工作怎麼樣?”明彥嶽象征性地給明绮冉夾了塊兒紅燒肉,迫不及待地開始“說正事”。
“正常,就那樣。”
“既然決定幹這個了,就就幹出點兒名堂來。”明彥嶽被杜樹宜踢了一腳,還是不以為意地繼續道,“别一天天的混日子。”
明绮冉工作後,明彥嶽也沒有刻意再時時刻刻關注她的消息,隻是習慣性地認為明绮冉不務正業。
明绮冉不在意地笑笑,應和道:“知道了爸。”
“但我認為你做不長久,還不如直接回來去我或者你哥公司鍛煉。”
說完,明彥嶽又恨鐵不成鋼地深深看了明绮冉一眼:“當初我怎麼會同意你學美術?”
看他說得起勁兒,杜樹宜的小動作不管用,她幹脆直接上手掐了把明彥嶽的大臂,咬牙切齒地警告:“叫人回來不是挨你罵的!”
“怎麼?”明彥嶽撇了撇嘴,還想繼續說下去。
杜樹宜剜了他一眼,轉向明绮冉時已是滿臉堆笑,“冉冉,做什麼都可以,咱們家都支持你,隻是别太累了。”
像是覺得說服力不夠,她又瞟了眼明顯不服氣,但被壓制地死死地的明彥嶽,雲淡風輕地安慰補充:“你爸沒别的意思,就是覺得這行太辛苦。”
“我知道的,杜姨。”明绮冉學着她的樣子陪笑。
她甚至覺得自己回家一趟就是專門被明彥嶽喊來發洩心中積攢的不快的。
明绮冉悄悄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努力讓自己不在意那些話語。
飯後,她去了外面的小花園。
中午的陽光溫暖,柔和地包裹萬物。
腳步聲漸進,話語聲傳來:“什麼時候走?”
“三天後。”明绮冉沒睜眼,懶洋洋地回應。
一陣窸窸窣窣過後,杜浔在她旁邊坐下來,無聲地陪伴着她。
過了會兒,明绮冉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兒,斜睨着他,“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不歡迎啊?”杜浔挑眉,又裝作十分受傷的樣子,茶言茶語信手拈來,“但這是我們的家……”
明绮冉抿嘴閉眼,無語地保持沉默。
“下午事情推到明天了。”杜浔自讨沒趣,自己解釋道,“晚上我送你回公寓。”
“呦,”明绮冉不信,上下打量了下他,判斷他話語的真實性,“對我這麼好啊?”
“嗯。”頓了會兒,杜浔又放緩了語氣,輕聲說,“你可是我妹妹。”
二樓窗邊,杜樹宜滿意地拍了拍明彥嶽的手臂,嫌棄地看他一眼,“我就說你每天話都不會說。平時和下屬員工們一套一套的,怎麼回家就像嘴上淬了毒一樣……”
明彥嶽看着花園裡的兩人,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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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明绮冉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宅家休閑,為三天後的出門做最後準備。
喻禮越來越急,明绮冉的消息好像被刻意封鎖了般,他竟然打聽不到一點。
剛剛和杜浔開完會,準備深入談談接下來的合作問題,旁敲側擊地幾句就被看穿,話裡話外地提醒他不要公私不分。
準備在大廳裡等杜浔下班時再問問,喻禮推掉了上午剩下的工作,在大廳沙發上坐着不動了。
堂堂公司總裁,喻禮第一次在别人家公司大廳裡蹲人。
臨近飯點兒,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出來。
喻禮擡頭,目不轉睛地盯着電梯出口。
沒等到杜浔,先眼睜睜地看着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從電梯出來,又直直地沖着他走了過來。
直到來人坐在對面沙發上,激動地說:“喻禮!”
“?”他有些茫然,困惑地詢問:“不好意思,你是?”
“我是路熙。”她毫不在意,自我介紹道,“我是明绮冉的學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次在酒吧?”
怎麼會不記得……那可是他們分手的導火索。
喻禮笑笑:“嗯。”
畢業後路熙也沒深入了解過兩人的情況,以為兩人還在一起。但察覺到對面人興緻不高,她岔開話題:“你會和冉冉一起去走西北大環線嗎?”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過于天真。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工作,但喻禮現在看着可不像是可以随意丢下工作時時刻刻跟着明绮冉的毛頭小子了。
不好意思地尴尬笑了下,路熙又準備轉移。
但喻禮敏銳地捕捉到突破口,饒有興緻地迂回詢問:“我倒是想去,但不知道冉冉會不會反感……”
“那可能會吧。”路熙稍加思考,摸了摸下巴。
喻禮佯裝歎息:“怪不得她都不願意告訴我具體安排……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出發日期。”
“熙寶!……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