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IF研究所的日子裡，101每天都要去戰鬥場戰鬥，實驗員會記錄他的戰鬥力和傷口自愈時間。107也要去戰鬥場，但頻率沒有那麼高，他參與最多的還是藥物試驗。

“在你們所說的末世到來前一周，IF研究所的實驗體在101的帶領下叛亂了。當時107過來找我，告訴我地下室焚化場倒數第二個焚化爐有通往外面的通道，他讓我逃。107是我在IF研究所裡唯一一個可以相信的人，所以我按照他的話，去了地下室。

“在過去的路上，我見到了101和别人打鬥的場面。他即使中槍了也不會倒下，哪怕手臂斷了也還能再生。他……是怪物。”

燕聞嶼：“如果他被炸彈炸成碎片會怎麼樣，能死嗎？”

十九笑了。

一個平淡又冷靜的笑容出現在她臉上，在此刻顯露出幾分心如死灰的驚心動魄感。

十九回答：“不會。隻要他身上還有一個細胞存活着，就能無限分裂分化繁殖，再長成一個新的‘他’。”

燕聞嶼：“這種情況下的‘他’還是他嗎？”

“不知道”十九道“這個問題無法印證。”

燕聞嶼：“101聯合了其他實驗體一起對抗IF研究所，為什麼最後活着的隻剩下了你，時霁還有他。”

十九：“很少有實驗體強大到101那種地步，我是因為提前逃出所以才留了條命下來。其他人很難在IF研究所的反擊還有接下來的末世裡活下去。更何況席遠楓不會允許知道他秘密而且毫無價值的人待在他身邊。”

燕聞嶼：“那時霁呢？”

十九搖頭：“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從焚化爐的通道裡爬出來後，再一次見到他時，他已經在八方堡壘了。”

燕聞嶼閉了閉眼睛，開口：“你之前在八方堡壘的時候對我說過，他恨我們，恨這個世界。”

十九：“是，隻要101手上有了疫苗，世界上所有人的脖子都會被他掐在手裡。”

“現在時霁在他身邊，在前期研究的基礎上他很快就能拿到疫苗。”燕聞嶼道“你估計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十九猜測：“兩個月吧。”

燕聞嶼從十九手裡拿過那份一直被她攥在手裡的文件，垂眸道：“那就在這兩個月時間裡，讓八方堡壘裡的所有人都看到我們手上的這份文件。”

末世裡信息傳遞緩慢，但燕聞嶼的目标隻針對八方堡壘。這次離開他沒有把過去兩年安插的暗線全部帶走，一旦他有這個意願，那麼席遠楓的這份資料就會無孔不入地進入八方堡壘幸存者的視線中去。

時霁在離開八方堡壘去往IF研究所搜找實驗數據前，曾親口在會議中承認過一件事情——喪屍病毒的來源和IF研究所有關。

而現在，基地總指揮官又和IF研究所扯上了關系。

八方堡壘人口基數龐大，但80%的留存人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民衆。他們或許不明白上層的鬥争，但也知道領導人和喪屍病毒扯上關系的嚴重性。

短短一個多月後，八方堡壘裡人心浮動。

實驗室裡，席遠楓看着背對着自己的時霁出聲道：“離開IF研究所前，我明明銷毀了所有實驗體的資料，為什麼還會有漏網之魚？”

時霁還在分析數據，聽到這個問題後冷漠回答：“那你應該自查，而不是過來問我。”

席遠楓走近時霁，擡臂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猜猜看現在基地的下層都是怎麼看我的？”

時霁面無表情地開口：“我不知道。”

席遠楓笑了笑：“還好這次流露出去的是我的資料，如果是你，那你現在估計已經躺在實驗台上被人肢解瓜分了。”

時霁：“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見時霁裝傻，席遠楓隻是聳了聳肩，又道：“你說燕聞嶼用輿論戰打八方堡壘，目标卻單單針對我一個人，會是因為他隻拿到了我的資料嗎？”

時霁默然無聲。

席遠楓搖着頭微笑地離開，走出實驗室時，突然有一柄刀從門外襲來，直直地刺穿了他的脖子。

來人面色一喜，卻在下一秒全部化作驚恐。

席遠楓拔出脖子裡的刀，笑着開口：“這個月第四次暗殺，你以為用刀就能殺死我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分鐘後，時霁穿着白大褂走出實驗室，他垂眸看着滿地的血迹，開口：“下次不要在我的實驗室門口殺人。”

席遠楓拿出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迹：“你可以這麼要求我，但别人可不會按照你的心意來。”

時霁看着守在實驗室外面色慘白顯然是看到了剛剛那一幕的士兵，問：“破罐子破摔了？”

席遠楓：“與其讓他們虛與委蛇地懷疑我，不如讓所有人都畏懼我。”

時霁：“今天過後，所有人比起你的死，會更在意你的生。”

席遠楓一頓：“什麼意思？”

時霁勾起嘴角，回身走進實驗室：“放出消息吧，八方堡壘已經研制出喪屍病毒疫苗。”

席遠楓揚了揚眉：“臨床試驗結果呢？”

時霁：“讓燕聞嶼來做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的席遠楓瞬間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