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時霁按提前說好的約定和燕聞嶼一起離開了公司。出發前,兩人還特意在休息室裡換了套衣服。
不穿正裝,時霁愈發猜不透燕聞嶼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裡,就連跟在旁邊的蘇特助都難得穿了件黑風衣。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時霁和他早已熟稔起來,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幾眼,誇道:“蘇特助今天很帥氣。”
蘇特助吓了一跳,下意識瞥了燕聞嶼一眼,随後連忙道:“不敢當,不敢當。”
燕聞嶼輕笑一聲,對着時霁道:“你看,你誇他他還要受驚。”
時霁回望向燕聞嶼:“所以怪我嗎?”
燕聞嶼攬住時霁走出電梯,頗為識相地回答:“當然怪我。”
幾人同時邁入大廳,時霁目光随意一瞥,就看到了正在和前台交涉的路闌。
路闌怎麼會在這裡?
感受到時霁片刻的不自然,燕聞嶼順着他視線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正急得滿頭大汗的路闌。
路闌此時在心裡叫苦,語氣難免沖了起來,對着前台發火道:“我都等了好幾個小時了,為什麼還是不能見燕總?”
今天的前台正好是之前接待過時霁的那位小姐,此刻面對路闌的诘難,她臉上得體的笑容絲毫未變,答:“抱歉路先生,您沒有預約,想要見燕總确實要等一會兒。我們已經打電話告知秘書部了,等燕總那邊同意之後才可以讓您上去。”
路闌:“可是我已經等很久了,你們到底有沒有真的幫我傳消息?”
前台:“當然,還請你再稍等一會兒。”
争執聲響亮清晰,時霁他們把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燕聞嶼輕笑一聲,一邊把時霁往懷裡攬一邊對着蘇特助吩咐:“不是我的客人,就不應該出現在雲鼎。”
蘇特助明白燕聞嶼的言下之意,颔首道:“好的燕總。”
燕聞嶼又道:“對了,給那個前台加薪。”
蘇特助應了下來,拿起手機開始處理。
燕聞嶼近段時間每天風雨無阻的接送時霁,不可避免的被路闌遠遠撞上過幾次,中途還為此換過幾次上車地點。
路闌一開始甚至幻想過燕聞嶼是來找自己的,可久久等不到人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從上次生日宴會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路闌這個人一想起燕聞嶼就失智,忘了他對自己的冷言冷語,一心隻想着怎麼湊上去“叙舊情”。
在路家莊園旁邊碰不到燕聞嶼,路闌隻能來雲鼎集團堵人。可等了這麼長時間仍然見不到燕聞嶼的路闌愈發煩躁,他心情不佳地在原地打轉,也不願意坐回到旁邊的沙發上休息。
這時的燕聞嶼和時霁已經快要走到門口,路闌目光随意一瞥,突然愣住。
看着明明剛從公司裡出來卻一身休閑的燕聞嶼,路闌猶疑道:“聞嶼哥哥?”
燕聞嶼理都不理他。
時霁把自己的臉整個埋到了燕聞嶼的懷裡。
路闌這才注意到燕聞嶼的懷中居然還攬着一個人。
從路闌的方向看過去,隻能看到燕聞嶼的側影和他懷中人黑色的發頂。燕聞嶼很高,身高逼近一米九,肩膀寬闊,看着就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而現在這份安全感全部給了他懷裡的那個人,燕聞嶼的手環在對方的腰間,這是個極其親密且具有安撫意味的動作。
兩個人的身體靠得不能再更近,可當初在路家莊園的後花園裡,路闌連說話都不敢離燕聞嶼太近,就怕一擡眸,看到對方眼裡的輕蔑。
思及此處,路闌的眼睛都快紅了,他想都不想立刻朝他們奔跑過去,大聲叫喚道:“聞嶼哥哥!”
蘇特助慢走幾步攔下了激動的路闌,禮貌道:“抱歉路先生,接下來是燕總的私人行程,請您不要打擾。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情請提前預約,謝謝。”
燕聞嶼攬着時霁在門口上車。
看着燕聞嶼姿态親密地護着别人,路闌的呼吸急促起來,對着蘇特助質問:“那個人是誰?”
蘇特助笑容不變:“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路闌氣得開始扒拉蘇特助攔着自己的手,蘇特助朝旁邊遞了個眼神,早已等候在一邊的保安立馬上前,控制住了情緒激動的路闌。
路闌怒道:“放開,松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蘇特助輕笑:“路小少爺,你是第一個敢在雲鼎這樣說話的人。”
仿佛被人用拳頭在頭頂狠狠地砸了一下,路闌突然回神,面色瞬間白了。
蘇特助不再搭理他,坐另一輛車跟上了燕聞嶼他們。
先一步出發的燕聞嶼和時霁二十分鐘後抵達了目的地,時霁看着眼前熟悉又華麗的招牌,腳步一頓。
燕聞嶼問他:“來過這個酒吧?”
“一年前在galant打過工。”時霁點頭,又問“你經常來這兒喝酒嗎?”
“沒有,今天是第一次。”燕聞嶼回答“要是之前來過就好了,能早點把你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