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醒來,清俊的少年對他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溫柔微笑,“醒了嗎?zero。”
降谷零眨眨眼,遲疑了一會才出聲:“hiro?”
“是我喲。”諸伏景光把手裡削了一半的蘋果連同水果刀一起放到了盤子裡,抽了一張濕巾把手擦幹淨才站起身伸手去摸幼馴染的腦門。“嗯,看來已經退燒了。”
降谷零:“……hiro為什麼會來?”
諸伏景光:“是藤原阿姨給我打的電話,她要去上班,藤原叔叔又出差了,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就給我打了電話。說起來zero也太過分了吧,不舒服昨天晚上在短訊裡都沒有提,要不是藤原阿姨和我說了你都打算等病好了再告訴我嗎?”一開始是平和的解釋,說着說着少年的眼睛逐漸染上了真情實感的憤怒和擔心。
降谷零被他說的心虛。不過要是等他病好了他肯定就連生病的事都不會和hiro說的。這句吐槽他非常從心沒有說出來。
“抱歉hiro,讓你擔心了。”hiro現在是初三了,課業繁重,還因為自己生病的事大老遠跑過來,降谷零越想越愧疚。
諸伏景光看他這樣抽了抽嘴角,歎了口氣,好吧,總是這樣,他就是拿低垂着頭的一臉委屈加愧疚的金發幼馴染沒辦法。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憤怒已經從他身上消失了。他擡手在降谷零肩膀上拍了啥,“隻要zero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降谷零一聽就知道這是幼馴染消氣的證明,連忙笑起來用力點頭,“放心吧hiro。”
諸伏景光這才笑起來。
他們原本應該是一起相伴長大的幼馴染,雖然中途因為某些不可抗的因素“失散”了五年,但幸好他們并沒有真的失聯。
“所以,zero。”諸伏景光收斂了笑意,表情肅然的看着他,“你打算什麼時候醒來呢?”
降谷零蓦地睜大眼睛,熟悉的黑暗再一次籠罩住了他,這一次不再是那樣先吞掉他身邊的東西,而是直接一擁而上的把他直接裹了進去。
窒息感瞬間拉滿,他痛苦的掙紮想去抓破這個粘稠的黑色泥球,但觸手都是一層一層的黑泥,怎麼扒拉也夠不到頂。
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着他,将他徹底淹沒。
*
松田陣平幾乎是瞬間驚醒的。他剛一睜眼就被一股極大的力道給拍飛了出去,後背狠狠的撞上了後方的牆面,咚的一聲震得書桌上放着的半杯水倒了,水順着桌面滴到了地闆上。
他驚疑不定的穩住身體,但房間裡過于混亂的氣場卻讓他根本沒辦法達成這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目标。
仿佛有一個巨型風扇在房間裡運作,整齊擺放在書桌上的書本、疊放好擺在椅子上的換洗衣服、松田陣平睡的被褥、還包括了始作俑者自己的床上用品全都被風暴一樣的卷成一團在天上亂飛。
加上這場突然起來的“暴風”還沒有停止,松田陣平被逼的根本無法靠近中心。
房間裡的動靜大到讓人根本無法忽視,松田陣平不得不慶幸,幸好降谷家裡的人這幾天都不在家,否則被他們這樣闖進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風暴”中心的金發男生微微漂浮在床上的半米之上,輕閉着眼,面容平靜的像是還沉浸在不知名的夢中,但以他為中心爆發的妖力幾乎把能靠近他的東西都快撕碎了。
橙黃色的火焰從他的手掌心燃起,順着妖力形成的漩渦迅速席卷了整個房間。
松田陣平臉色一變,他不知道現在降谷零是怎麼了,但是現在肯定不能再任由他這樣下去了!不然萬一發生爆|炸後果不堪設想。
松田忍着明顯在排斥他接近的力量勉力往降谷零的床邊走,比降谷零的火焰顔色略深一點的橙紅色火焰在他周身點燃,他張開雙臂,在他周圍暴走的風暴暫時被他的火焰制住了。
火焰和風暴混合的中心,卷發青年猛地雙手合十,手掌拍擊發出一聲脆響。火焰和亂風猛地向中心彙攏,在他手掌前聚成了一團不穩定的光球。
松田陣平咬着牙,冷汗從他額角滴下來。按理說式神原本是不會有痛感的,但他現在正在和自己【主人】力量相對抗,這變相“叛主”的行為會給他的力量平衡造成很大困擾。
幸好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内。黑色卷發的青年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破!”
随之他周身的火焰猛地增強,将那團光球包裹,震蕩間兩股力量終于消散于無形。松田陣平也被抵消間産生的力量彈飛,不過這次再要撞牆前穩住了身體,飛了回來。
“喂!零!你怎麼樣?”松田陣平用了點力拍降谷零的臉。
剛才力量被他抵消後金發的男生就重新跌回了床上,隻是仍然沒有醒。
松田注意到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猜想他可能是發燒了,狠狠啧了一聲,在已經變的一片混亂的房間裡刨出了他被彈飛的手機,幸好手機是被加強過的,沒有被直接拍散架。
他點開裡面萩原研二的聯系電話,打了過去。伊達航今晚在值班沒有回來,降谷宅目前除了他們兩個人也沒有别人,田中三郎據留守看家的式神說人也還在外地處理委托,沒有回來。目前最合适的聯系人就隻有萩原研二了。
雖然會擾人清夢。不過從小到大就被幼馴染先生這樣打攪了無數次的松田陣平不會愧疚就是了。
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松田擰眉,他和降谷零是傍晚回的東京,兩個人還和萩原一起吃了頓晚飯,知道他是沒班的。
所以hagi這家夥怎麼不接電話呢!
松田陣平又打了一個,依舊是沒有人接聽。他放棄的按滅了手機,準備去客廳翻翻有沒有退燒藥之類的,實在不行給這家夥物理降溫吧。
把降谷零嘴裡叼着的體溫計抽出來看度數,38.9℃。
太高了。
這樣下去這人非燒成傻子不可。
卷毛青年再次狠狠的啧了一聲。等你醒了我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頓!在心裡惡狠狠的想着,松田打開了衣櫃翻出了那件被降谷剛放進去不久的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