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興仙君?”
“是啊,你們認識?”
溫卿塵搖頭:“景興仙君,誰人不知他率一衆弟子毫發無傷闖過魔尊埋伏的事迹?”
他開始慶幸自己選擇了傳音,否則以眼前之人的警惕,恐怕會招來那群弟子的注意。
“那倒也是。”青炎摸了摸下巴,“你是要進城買靈草的嗎?”
溫卿塵警惕:“何以見得?”
“這次拍賣大會以靈草靈藥為主。”
溫卿塵依舊不答反問:“你也是嗎?買靈草。”
“被你看出來了。”青炎臉上閃過懊惱,“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之前翻到了一本書,上面介紹了一種能讓斷肢煥發活力、白骨生肌、斷魂續命的神草。”
聽他的描述,溫卿塵也起了興趣。
沒有哪個醫修能頂住新靈藥的勾引,青綠的雙眸亮晶晶的。
貓兒眼直勾勾地望着青炎,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它叫什麼?長什麼樣兒?”
“靈昕草,葉子上有銀白色卐紋。據說,單是它的一滴汁液就能讓破碎的筋脈修複。我懷疑,那個亦什麼什麼的仙君就有這樣一株。”
溫卿塵沒想到這竟是說的自己。
謹慎使然,他收斂情緒,表現出深思的神情。
青炎仿佛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語氣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像這樣的靈寶,大概率已經擁有了靈智。能哄得靈草心甘情願獻出身 | 體,那靈草一定愛極了他。說不定他們已經結成道侶,沒我的機會咯。”
“嗯?”他愛極了雲仝伯?
溫卿塵猛然擡頭看向青炎,青綠的眼眸裡有迷茫和不解。
小綠苗大概隻是感恩養它的人罷了。
“怎麼就能說它愛極了雲……亦真仙君?”
“你還别不信。”青炎嘴角微勾,“那可不是簡單把葉子擰下來。如果不是真愛,哪隻妖會把修為拱手讓人。”
溫卿塵緊提着的心瞬間放下。
他就說他怎麼可能這就愛上雲仝伯——他就沒把葉子擰下來過。
青炎的話還在繼續,隻是溫卿塵并沒有再聽,兩人雖面對面站着,卻似在兩個世界。
青炎看得牙癢。
溫卿塵的出現已經無數次影響了他們的計劃。若非為了他,雲仝伯不會過早暴露,讓局面再次陷入被動。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有多重要——關系到他們最終能不能報仇雪恨,雲仝伯萬不能再因眼前之人失了分寸。
一個能害他跳下堕魔淵後,依舊理直氣壯攀附他的人,根本不是什麼良配。
尤其他還是元泾尊者的徒弟,說不定他假死靠近他們就是為了給元泾當眼目,絕不能留。
青炎的目光随之下移,落到溫卿塵腕間的镯子上。
他差點忘了,還有這個。
溫卿塵離開之前,必須留下。
青炎一通分析完,擡手指了指他腕間的手镯,問:“你這個法器倒挺别緻。可否割愛?”
溫卿塵忙把袖子捋下來,蓋住镯子:“不行。這個我解不下來。”
“哪有法器解不下來?你說你想要什麼?隻要我有的,法器、靈草、靈丹,我都可以跟你換。”青炎微一揚下巴,表現出傲嬌孔雀般的模樣,“拍賣會上有的東西,我這大多都有。跟我換,你還不用進去被人盤問搜身。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溫卿塵搖頭。
換以前他或許會願意,但現在……
“你們兩個墨迹什麼呢?還進不進城了?”負責在城門檢驗的青陽宗弟子揚聲呼和道。
溫卿塵将背簍拉了拉走了上去。
許是他的裝扮平庸且普通,那弟子并未怎麼問話,隻是叫他往刻着法陣的圓盤輸入靈力,直至他叫停為止。
他依言照辦,很快便能進了城。
相比起之前的熱鬧喧嚣,溫卿塵能明顯感覺到氣氛冷下來了。
時不時地就有三兩結隊的青陽宗弟子從街上走過,臉上的表情嚴肅,視線掃過每一個經過的人,仿佛發他們都是賊。如果你鬧出些動靜,甚至還會被盯上好一會兒。
沿街的商販因此變得謹小慎微,不敢大聲攬客;客人不敢詢問,行色怱怱。
溫卿塵隻覺得荒誕。
要知道當初可是元泾尊者親口與他說的:青陽宗弟子在外應低調行事,不得打攪百姓生活秩序。
那他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溫卿塵不解。
他無意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擡步轉進了一家稍有規模的拍賣行。
雲仝伯還等着他取藥回去助他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