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這個雲渺洲竟然與水汀閣的語字輩的聖女有關,準确的說是與隗語冰有關。
原來這個雲渺洲是當年隗語冰與玄劍宗首席弟子,也就是前道侶在秘境曆練是得到的傳承。
隗語冰得到的就是這個一方法藏在滄海中的秘境。
後來因為神秘第三者的加入,她與道侶不歡而散。在解除道侶契約之後,她消失了一段時間,再次傳出的就是她堕入魔道的消息,再之後就了無音訊。
隗語冰當然會人間蒸發,算算時間,那時候魔尊應該已經在抓她了吧?
她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讓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溫卿塵親筆勾畫出的關系圖,陷入深思。
他沒有歧視任何人的意思,隻是單純不太相信一個受魔尊轄制的女人會是背後操縱系統的人。
而且溫卿塵有證據——
他再次重生後與雲仝伯重逢那次,他身上是有戴着系統的玉佩的。那時候的系統雖然陷入沉睡,但作為系統背後的實際操控者,隗語冰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哪怕看他一眼或者挑一下眉呢?
什麼都沒有。
在溫卿塵的記憶中,她甚至不曾察覺他的存在,這很不應該。
“你說,隗語冰背後會不會還有一個人?”溫卿塵咬了咬手中的檀木筆杆,陷入苦惱。
蓦地,他靈光一閃,擡頭望向對面端坐着的男人,問道:“仝伯。你有沒有打聽到那個讓隗語冰解除道侶契約的第三者的消息?”
青年長了一雙貓兒一樣的圓眼睛。雙眼皮像從眼角處拉出的一根線,沿着眼睛的弧度逐漸變寬、延伸眼尾。
碧綠色的眸子如一眼清澈的深泉,清晰倒映着他注視的每一個人,眼神澄明。
雲仝伯根本就無法抵抗,名為理智的神經早已繳械投降,他苦苦掙紮才沒将自己先前查到的消息盡數托出:“此人是……鄭家人。隗語冰一直對他傾慕不已。雲渺洲在那時應該已經易主了。”
溫卿塵眼睛逐漸瞪大:“鄭家人啊,我熟啊。”尊者曾帶他去見過。如果是鄭家有權有勢的長老,的确是能左右一名在鄭家根基不穩的家主的。
他一邊列出鄭家長老,一邊做派出法:“玄音長老的下庭太長,年輕時也一定不咋滴,不可能;觀亥長老眼睛有點小,也不太可能……”
他一連劃掉十個長老後,停下筆。
溫卿塵一直保留着勤儉節約的良好品德——能早一張草稿紙中完成的東西絕對不另開一張紙。
所以他把長老的名字嵌入了關系圖的空隙中,将紙填得滿滿當當。
溫卿塵的目光在紙上逡巡,找到他沒有劃掉的長老名字:“隻剩百泉、辛夷、官同這三位了。雖然……”他聽說他們三個纨绔年輕時玩得太花,早早就洩了精元,以至于修為一般般,身體也一般般。或許隗語冰眼瞎也不定呢?
“但也隻剩他們了。我們去查查看。如果是他們其中一個,雲渺洲就應當不太危險。你說呢?仝伯。”
溫卿塵沒有得到回答,擡眸朝對面的人看去。
男人皺着眉一臉凝重。
他以為是自己的分析有誤,但他并不知道的是:雲仝伯正思考着他剛剛排除那些長老的理由和語氣,嚴厲地自我反省。
溫卿塵:“我劃掉這些都是根據我的喜好來的,确實沒什麼真實依據。要不你說說你的看法,我們重新排除一……”遍。
“不。”雲仝伯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思路很有參考價值。寫下來,我們根據你的思路來查。”
溫卿塵十分驚喜:“真的嗎?”
雲仝伯點頭。
溫卿塵終于舍得拿出點在底下的新紙,開始列舉。
雲仝伯湊到他身旁查看,重新把它們過了一遍,總結出以下幾點:
1.卿塵喜歡長得五官端正的人——他雖然長得不差,但難免會遭受歲月侵蝕,為今之計:唯有對内努力修煉頓悟,對外用具有養顔功效的靈藥維護皮相;
2.卿塵喜歡溫柔又對他一心一意的人——這點很重要,他需要控制自己過強的占有欲,但也不能一點也不表現。等青年願意再次接受他了,他可以時時刻刻都對他剖白心意(他想的話);
3.卿塵喜歡身材不過度健壯的,适當地病弱更惹他憐惜——這點應當置頂。他現在顯然做得不夠,應當努力觀察并學習;
……
“好啦!”溫卿塵對着紙輕輕吹了幾口氣,确認幹透後交到雲仝伯的手中。
他看男人動作輕柔地仔細收好,嘴角被得意勾起淺淺的弧度。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們按照慣例兵分兩路。輪到我去現場看着,打聽消息的重擔就交給你,加油!”
溫卿塵握拳朝他比了個鼓勁的手勢,“過來了今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雲仝伯颔首應了一聲:“嗯。有事你用傀儡聯系我。”
“好。”溫卿塵乖乖點頭。
他們出了屋後一起走了一段,待到了大典舉辦的地方才分開。
雲仝伯在他不曾注意的時候,将一抹極速掠向他的鮮紅羽毛捏在手中。
這是他與那隻騷包鳳凰約定好的緊急暗号。
必是魔尊那邊有動作了。
也不枉他費心思“幫”他解除魔軍身上的血脈詛咒,項淵終于不當縮頭烏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