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他才二十幾歲好嗎?居然還敢嘲諷他,說他黑得像炭!花臂大哥的臉都氣歪了,指着景昳怒吼:“給我上,揍死這個兔崽子!”
他身後的一個小弟馬上蹿上前,擡手就要往景昳臉上扇。隻是還沒碰到頭發絲,他的膝蓋就傳來一陣鑽心裂骨的疼痛,忍不住痛呼了一聲跪倒在地。
傅硯詞收回了腿,手上的傘依舊撐得很穩,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花臂大哥面色一變,看着自己被踢到在地的小弟,咬牙道:“喲,這麼護着,看來是小男朋友?長得倒是挺漂亮,可惜你得罪了我,今天你們都别想留在這裡!”
聽聽這颠三倒四的狠話,果然人還是要多讀書。景昳偷偷瞧了一眼傅硯詞,他面色淡然,似乎對這樣的事已經習以為常:“是嗎?就憑你?”
花臂大哥徹底被激怒了,他無法忍受一個小白臉再三挑釁他的權威,準備親自動手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點教訓,将拳頭捏得咔咔作響,走上前來。
景昳兩三口喝完了杯中奶茶,往邊上的垃圾桶一抛,主動伸手拿過傅硯詞手上的購物袋和遮陽傘:“你要和他打架嗎?我來拿吧!”
他相信男主的實力,畢竟在原書裡他可是在打過黑拳,還以一己之力揍趴十幾個保镖的人。
“加油。”景昳湊近了他,眼瞳微亮,帶着幾分期待和擔憂,低聲道,“待會如果你打不過,我會幫你報警的。”
傅硯詞有些好笑,他倒是第一個在這種場景下為他加油的人。他也松了松手指關節,語氣漫不經心:“放心吧,解決他,五分鐘就夠了。”
傅硯詞看起來像是專門練過,打架的姿态利落,動作狠辣,三兩下就把人撂倒在地。他說到做到,觀戰的景昳連一個銅鑼燒都還沒吃完,那幾個人都已經被他按在了地上,花臂大哥被傅硯詞踩着肩膀,連連求饒。
“為什麼堵我?”傅硯詞踩着他的傷口往下一用力,寒聲問。
花臂哥痛呼了一聲,聲音都變調了:“因、因為我聽他們說你很厲害,拿了本來屬于我的獎金……”
傅硯詞嗤笑一聲:“屬于你的獎金?”
花臂哥一個激靈,趕緊改口:“不,是屬于您的,都是您應該拿的,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下次再也不敢了,傅、傅哥,哥,求你放我走吧!”
都喊上哥了,景昳靠着牆根憋笑,這幾個人又廢又慫,居然敢來堵傅硯詞。
傅硯詞顯然也沒什麼和他們糾纏的興趣,問了幾句話後就沒再搭理他們,轉身走向景昳,拿回了景昳手上的傘和購物袋:“我們走吧。”
“噢,好。”景昳語氣上揚,帶了點崇拜的意味,“傅硯詞,你好厲害呀。”
傅硯詞不置可否,心底卻浮出微妙的感覺,甚至想回頭把花臂哥再揍一頓。
兩人離開了這裡,身後傳來花臂哥顫巍巍帶着讨好的聲音:“傅哥,祝您和嫂子百年好合啊……”
景昳猛地被嗆到,捂着嘴不住咳嗽。
傅硯詞對花臂哥驚世駭俗的話置若罔聞:“抱歉,連累你了。”
“哪有,說起來還是我拉你出來,才會遇到他們。”景昳擺擺手,他沒有問這些人為什麼會來堵他,也沒問為什麼他打架這麼厲害,隻關心道,“你剛剛沒受傷吧?還是我來拿東西吧。”
“沒有。”傅硯詞确實覺得手腕有點疼,但并不是什麼大事,受傷對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但景昳看見了他手上的傷痕,強行将東西奪了過去,十分焦急地讓他去醫務室包紮一下。
“真的隻是小傷。”
“不行!萬一骨折了怎麼辦?再說了,你這樣不管,傷口會感染的!”
傅硯詞扛不住景昳的絮叨,還是被他拉去了醫務室。他第一次為了這麼點小傷在手上纏了厚厚的繃帶,無奈地在路人好奇的眼神中被景昳帶回了寝室。
景昳将買回來的東西分門别類放好後,又開始忙前忙後地煮粥,聲稱受傷後要吃點清淡的。
傅硯詞阻止失敗,隻能由他去了。他坐在外面,隔着玻璃門看着景昳的背影,圍裙的系帶将他的腰掐得很細,看起來不盈一握。
明明他們也沒認識多久,甚至他對他的态度并不好,為什麼景昳對他……這麼好?
因為自己的經曆,傅硯詞不信任任何人,也向來抗拒别人的示好、厭惡别人的接近。可不知不覺中,景昳好像已經成為了這個例外。
他想了許久,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在列表裡找到了一個已經很久沒聯系的人。打開對話框,對方給他發過很多信息,但他基本都沒有回複,回了也隻是一個冷淡的單字。
「在嗎?」他敲下兩個字。
對面回得很快,好像時刻守在手機邊一樣:「在在在!怎麼了傅哥,你今天居然主動聯系我!」
「我想問你個問題。」
「老大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傅硯詞猶豫了一會,還是躊躇地敲下一行字:「如果一個沒認識多久的人,總是關心你、給你送東西、做飯,這會是因為什麼?」
對面發來一條語音,他下意識點開,激動的聲音響徹整個寝室:“那還用說嗎?!肯定是喜歡你啊哥,你的魅力果然還是這麼大,長什麼樣,漂亮嗎,把握住機會啊傅哥!”
傅硯詞趕緊按停,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廚房,還好玻璃門隔音不錯,景昳并沒有聽見。
喜歡?景昳喜歡他嗎?
傅硯詞從來對這種事沒有任何興趣,但想到這個可能,他心中莫名一悸,泛起奇異的酥麻感。
想到對面這人豐富的情史,他覺得他的推測或許是可信的。
他無知覺地攥緊了手指,人生第一次對遇到的狀況感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