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齊銘撇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那道疤,“ 有這道疤在,不會認不出。”
同行的镖師道:“到了地方,咱們幾個兄弟找個地方喝幾杯,恭賀你成家。”
顧齊銘點頭,道:“我第一次去定州,你們比我熟悉,地方你們來定。”
同行镖師不知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而後道:“放心,保管讓你滿意。”
顧齊銘不疑有他,見風聲乍起,剛才還豔陽高照,一轉眼天色就陰沉了下來,目之所及皆能看到陰雲翻滾。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同對方道:“看樣子有雨來襲,咱們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趕在暴雨來臨時,找到落腳的地方。”
同行镖師道:“這賊老天,也是怪得很。咱們那地幾月見不着一場雨,這一趟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程,就遇着三四場雨了。”
有人道:“誰說不是呢,這雨若是落在咱們的地界該多好。”
顧齊銘想到去玉米地裡灌溉的時候,許多人家的地裂得像蜘蛛網一樣,這頭剛澆過去,那頭就幹了。也是他們家壯漢多,不然那地隻怕也是沒兩樣。
顧齊銘擡頭看了一眼天,也不知道家裡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顧家。
柳青姝午睡起來後,正打算去山裡看看蓄水池的挖掘情況時,柳青秋突然出現在顧家的院子裡。
這會兒就她和王氏在家中,她便讓柳青秋進屋說話。
柳青秋站着不動,一臉躊躇的對她道:“姐,奶讓你回去一趟。”
柳青姝見她來尋自己,還以為她有什麼要緊事,聽到她說是柳老太讓她回去,心裡頓感一陣不妙。
柳青姝問她,“奶沒說是什麼事情?”
柳青秋見院子裡有人在,沒敢說實話,隻沖她搖頭,“奶沒說,隻讓我來顧家尋你。”
柳青姝看出她的回避,便同院子裡的王氏交代了一聲後,同柳青秋一起出了顧家院子。
路上,柳青秋把實情同她說了說。
“不知道為何,爺奶對着爹娘發了好大的脾氣。”柳青秋悶聲道:“奶怕你不回去,讓我用娘生病這個借口騙你回去。”
柳青姝聽聞這話後,心裡有了幾分猜測。
兩姐妹說會兒話的功夫便到了,柳青姝一到就見她娘站在太陽底下,便要去拉人進屋。
柳母沖她搖了搖頭,“姝兒,你别管娘。你奶正在氣頭上,别惹得她不快。”
柳青姝一聽這話,瞬間就火了。今日日頭大,這會兒正是陽光正烈的時候,柳老太這分明就是把氣給撒在她娘的身上。
柳青姝可不管那麼多,直接把她娘連拉帶拽的給拉進了堂屋。
屋内的幾人正悠閑的吃着果子,柳老太見柳青姝強拽着大兒媳進屋,面露不悅的說道:“不是讓你在日頭下站着?誰讓你進屋的。”
柳青姝看了一眼屋内的衆人,見二叔兩口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不見柳父的身影,便問:“我爹呢!”
跟着進屋的柳青秋,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道:“爹在果園裡澆地。”
柳青姝覺得胸口有一團火氣在亂竄,她冷聲道:“奶,我娘犯什麼錯了,要被你給罰站。”
柳二嬸向來和婆母一條心,這個時候出來搭話,“大侄女,不是嬸嬸說你,有好處也不想着自家人。你年紀小不懂事,那定是嫂子沒把你給教導好,你說她該不該被罰?”
柳青姝來的路上就猜測估計是顧家賣果子那事被人給傳了出去,那日畢竟來了許多幫忙的鄉裡,人多嘴雜的保不準誰就宣揚了出去。兩個村子隔得近,柳家知曉是遲早的事情。
柳家在蠢,也不好苛待她這個外嫁女,這才會拉着原主爹娘來洩憤。
柳青姝和柳二嬸說不着,她把眸光看向柳老太,說道:“奶,去顧家果園收果子的王少爺是顧家費了挺大功夫找到的。我一個剛入門的新婦,在家裡說不上什麼話。我即便是有心通知家裡,也是有心無力。”
柳青姝也不知道柳老太她們知道多少,但傳言這東西,一傳十十傳百的,早就變味了。
她笃定這中間有出入,老婆子肯定不知道那姓王的少爺,是她找來的。
柳老太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是沒信。隻看向她的眸光有些冷,“我當你是翅膀硬了,一嫁人連娘家也不管了。”
柳青姝也想不管不顧的大發一通脾氣,而後拉着爹娘走人。可柳家現下沒分家,她這頭發洩舒服了,可轉頭受苦的還是柳氏夫妻。隻好盡可能的不激怒柳老太,先把這事兒給忽悠過去。
日後,等尋着機會了,再談其他。
柳青姝道:“奶,我若是不想着娘家,回門的時候便不會帶哪些豬肉排骨了。”
柳老太也是聽人說的這事兒,柳青姝是個什麼德行,她最清楚。
也知道她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但想起回門那日柳青姝禍害了一罐子的豬油,這才會借着這事兒逮着大兒媳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