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謝老夫人和謝愉恩母子倆因此離了心,他們這些寄生在謝府的老人兒,可就都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守門的小丫頭眼睛極尖,看見他們一行人從花園壁影轉過來後,立馬挑起簾子跑進内室通報:
“老夫人,老爺帶着英公子和荼姑娘一起跟着童媽媽回來了!”
正趴在謝老夫人膝頭,楚楚可憐地訴說着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的謝芸聞言一怔,擡起頭看向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也同樣愣怔着,疑惑地問道:“他們跟着來幹什麼?”
謝芸心中有些害怕。
可即将狠狠打壓謝荼的機會就在眼前,若等她定下婚事嫁出去,可就沒有機會在這謝府中拿捏她了。
她咬咬牙,擡眸楚楚可憐地看向謝老夫人:“祖母,二伯父隻怕是來興師問罪于我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謝老夫人的火氣又噌地升起來:
“他還好意思來!瞧瞧他教出來的好女兒,隻因為一言不合就随意當衆打罵姊妹,有什麼規矩,什麼體統!”
“他來得正好,今日我一定要替他好好管教管教謝荼那個臭丫頭,絕對不能再讓她眼高于頂,目中無人!”
有了謝老夫人這番話,謝芸對今日定能扳倒謝荼更有信心了。
她站起身,用帕子擦幹了眼角的淚痕,坐回了謝老夫人的暖榻上。
謝愉恩帶着一雙兒女走進了謝老夫人的屋子。
父子三人規矩行禮請安後,謝老夫人半晌才讓人起身。
正值應該擺膳的時候,大廚房的仆婦在院門口探頭探腦,想問問益晖堂今日需要些什麼菜。
守着門的小丫頭老實道:“媽媽先回去罷,咱們院今日可能沒那麼早要用膳。”
她還好意加了一句:“老爺還有公子姑娘那頭也不急着擺膳,要看老夫人什麼時候問完話呢!”
那仆婦眼珠子一轉,抓住機會套話:“這是怎麼了?我看老爺來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看啊。”
那小丫頭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為今日在門房處的事兒,謝老夫人正要捉着咱們姑娘問話呢。”
門房發生的事情,謝荼沒有刻意讓人隐瞞,所以謝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多多少少都聽說了一些内容。
聽聞謝老夫人竟然捉着姑娘問話,顯然又是要偏袒那指摘謝府前女主人的人,那仆婦便有了一絲計較。
她回到大廚房,原原本本将益晖堂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其他仆從們聽。
那些婆子丫鬟議論紛紛,很快人群中就有人發出疑問:
“那芸姑娘分明是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才被咱們姑娘打了,可看這架勢,老夫人竟然想要替她出頭,這是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老夫人不喜歡我們家姑娘呗!”
“都是嫡親的孫女,咱們老爺又是官至宰相,老夫人為何這麼不待見我們姑娘?”
“這有什麼的,得看什麼人生的啊?你們想想啊,咱們夫人在的時候,在老夫人那兒受了多少委屈,得了多少白眼?她生的孩子,老夫人能喜歡?”
“當真是錯把魚目當明珠,我看老夫人是老糊塗了,那芸姑娘妖妖娆娆的,說句話音調都要變三變,能是個好的?”
“那也是人芸姑娘有本事,把老太太哄得開心呢!你們看吧,今日咱們老爺如果不能替我們姑娘出頭,那今後咱府裡後宅做主的,可就要換人了!”
“不能夠吧?這到底是謝相府邸,不是他三房的宅子啊。”
“老太太偏心,三房想要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大廚房裡讨論得正熱鬧,從外面進來的徐媽媽面若寒霜,呵斥道:
“糊塗東西,主人家的家事也是你們能讨論的?”
“不想幹活兒的趁早同我說,我這就禀了姑娘,拿着你們的身契去找人牙子來!”
一時間大廚房裡衆人作鳥獸散。
等徐媽媽走後,大廚房裡的人才又慢慢聚攏。
人群裡有人不屑道:“切,就是個牆頭草,我看她心裡也慌得很,到底是舊主能赢還是新主能勝?”
“要不咱們賭一把,你們壓誰能勝?”
“我壓我們家姑娘!”
“我壓老爺!”
“你這不是廢話嗎?老爺不就是代表我們姑娘!”
“那不一定,萬一老爺愚孝呢?”
“那我壓芸姑娘吧,赢了賺銀子,輸了心裡高興,不虧不虧。”
“還是你機靈,來來來,都下注了,哪位姑娘能赢,買定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