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惦念着姑娘,不知究竟何時才能再見到姑娘。”
“紙短情長,我隻能鬥膽借着傳信的機會,邀約姑娘出門一叙衷腸。”
謝芸屏住了幾息呼吸,這才回道:“公子人中龍鳳,又有功名在身,今後仕途順遂,能平步青雲,不必因兒女私情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她是在找機會透露,以防将來遊乾知道真相後暴怒。
遊乾被美□□惑,又有那香氣的助力,早就昏了頭腦。
“平步青雲又能如何,沒有美人相伴,後半生便是孤寂難耐,人生又有何樂趣?”
遊乾的手已經擡起,輕輕觸碰到了謝芸的臉頰上。
壁櫃中,被姜鶴遮住口鼻的謝荼也漲紅了一張臉,被他觸碰着的肌膚滾燙似火。
可是她卻無法掙脫。
姜鶴一隻手撐着一旁沉重的椅凳,一隻手将她圈在懷中捂住她的口鼻,她若是掙紮,就有可能驚動外面正情深切切互訴衷腸的兩人。
可她仍然忍不住地顫抖着,長長的眼睫毛有一下沒一下地蹭着姜鶴的手背,就連呼吸都輕如鴻毛掃着他的手掌心。
此時的姜鶴也忍得艱難,不住地調整着呼吸,極力把那抹異香帶來的悸動給鎮壓下去。
謝荼忍住羞澀,輕聲問道:“她……她是不是點了什麼香?想……助興?”
這些詞句燙嘴,她說得艱澀萬分,卻不知這種說話方式落在姜鶴的耳朵裡又是一種煎熬。
姜鶴深吸了幾口氣,企圖讓自己趨于冷靜下來,可入鼻的卻是謝荼身上好聞的馨香。
他呼吸一滞,略略偏過頭才咬着牙道:“一點點催情香,想讓那小子糊裡糊塗做下糊塗事,卻也不至于……”
他的話停在關鍵處,令人無限遐想。
姜鶴是習武之人,雖然美人在懷,可仍然能秉持着自身的毅力,驅散盤亘在心頭的雜念,可那本就存着色心的遊乾可就說不準了。
雖然不至于做到最後一步,可也會和謝芸有了肌膚之親,那可是萬萬抵賴不掉的。
謝荼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極力同他拉開距離,繼續往門縫外瞧去。
壁櫃外,隔着一道珠簾,謝荼看見遊乾已經貿貿然抱住了謝芸。
采露臉漲得通紅從裡面退了出來,守在了屏風前,也算是遮住了謝荼的視線。
她看不見兩人的動作,卻隻聽見一聲“嘤咛”,以及布料的摩擦聲,再然後,便響起了一陣“滋滋”水聲。
“遊公子……”謝芸的話頭被堵了回去。
内室中陡生變故,謝荼再也待不住,渾身像燒得通紅一般小聲道:“我們走吧。”
姜鶴僵直着身軀,他也沒想到第一次帶謝荼看所謂的“好戲”,就能看到這樣刺激的場景。
“好。”
他伸手扶穩了椅凳,另一隻手護着謝荼撤回了那道暗門之中。
幽深的甬道内,姜鶴極力平息着自己的喘息聲,而謝荼也在努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
“你的這位堂妹,着實膽大。”許久之後,姜鶴才悠悠出聲道。
謝荼很是尴尬,她原本打算是來聽聽,謝芸如何在遊乾的面前掩蓋自己的身份,若有錯漏之處,她好在暗中及時做些補救。
可謝芸竟然如此大膽,徑直做出無法挽回的舉動。
難道她都不怕,遊乾将她吃幹抹淨後,從此不認賬嗎?
“芸妹妹邁出的這一步,我屬實沒有想到。”謝荼面色沉靜,暗自思忖着後續之事。
接下來,春闱放榜,遊乾被謝愉恩看中,請回家中小坐,意欲給她謝荼相看,謝芸便會在合适的時機跳出來,挑破二人之事。
等到遊家的媒人上門,謝芸應當會發覺異樣,屆時該如何?
是任由謝芸自己折騰,還是自己再助力一把,把這事兒給落實了?
“我以為,謝姑娘不必沾染這等腌臜事。”姜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開口建議,“姑娘須知,惡人自有惡人磨。”
“謝家早已分家,謝芸的行為舉止代表的是謝家三房,她和遊乾二人的相遇也是由她自己一手促成,他日真相暴露在陽光下,也隻能怪她自己識人不明,未能調查清楚心上人的家世背景。”
“謝老夫人若想責怪,也斷然怪不到你的頭上去。”
“姑娘不必自擾,盡管享受自己的人生。”
還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
英國公嗣子霍明雪與他有舊,同樣早就看不慣借住在英國公府中還處處壓他一頭的遊乾。
他隻略微暗示了一絲,霍明雪便願意極力促成這一樁糊塗婚姻。
這髒手的惡事,就讓他一個人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