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你也能如你英哥哥一般,考個舉子貢生回來!”
原來那一大車沉甸甸的行李都是書籍啊。
這王氏和謝芸果然還是同上一世一樣,空着兩隻手就進京了。
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從首飾到胭脂水粉,都等着從謝荼那兒“借”呢!
可有了上一世的那些糟心事,謝荼根本不會給她們這樣的機會。
“借”是不能“借”的,客人的舊例,管事們心裡都有數。
但是王氏和謝芸母女倆心中有沒有數,謝荼可就不知道了。
至少,眼下他們還不清楚将要發生什麼。
“多謝二伯父。”
謝芃和謝芸兩人齊齊向謝愉恩行禮表達謝意。
謝老夫人見狀,知道事情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隻得作罷:
“罷了罷了,老二如今主意正,就這麼安排吧。”
她雖然不滿,可也不能當着人的面和兒子生氣。
謝老夫人幹脆再次阖上眼睛,開始攆人:“我還有功課要做,就不留你們了。我已經命人做了兖州的家鄉菜,晚上便一起吃個團圓飯。”
衆人站起身來告退,可謝芸卻突然轉過身柔柔開口道:
“祖母是要念經嗎?孫女在兖州的時候,常常陪着母親抄經,不如孫女留下來陪着祖母吧。”
謝荼懶得知道她留下想幹什麼,隻當是沒有聽見,跟在父親謝愉恩的身後,一臉平靜的走出了益晖堂。
在謝愉恩的安排下,謝善帶着謝芃往外院去,劉媽媽則帶着王氏往一旁的朝晖堂走。
父女兩行至内外院垂花門處停下,謝荼躬身送行。
“荼兒,你祖母心地不壞,隻是對我們不夠好。”
謝愉恩是個好父親,他是知道自己兒子女兒的委屈。
“女兒明白。”謝荼對謝愉恩十分敬重,卻也忍不住提醒道,“父親想要提點叔叔一家人,女兒不敢反對,可若是有一天,叔叔一家做出對我們家有害之事......”
謝愉恩一雙慈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原本,他是不必對小女兒說這些彎彎繞,可如今女兒漸大,在府内能撐起一片天,但說倒也無妨。
“為父提點芃哥兒,僅僅是因為你哥哥沒有兄弟,為父想着将來若是芃哥兒有出息,對你哥哥也是個助力。”
“可為父也不是冤大頭,若他們一家人抱着要吃絕戶的态度來欺負你們兄妹倆,為父會讓他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謝荼一張小臉揚起燦爛笑容,一雙杏眼亮若星辰:“有父親這句話在,女兒就不怕受委屈。”
“隻要父親相信女兒,女兒一定能好好‘招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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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晖堂中,去而複返的劉媽媽帶着撥來的小丫頭們來拜見王氏。
王氏端坐在正廳的圈椅上,手中捧着茶盞垂頭喝着茶,并沒有出聲。
甚至都沒有擡起眼皮看一眼劉媽媽。
劉媽媽在小丫頭們面鬧了個沒臉,心裡早就把王氏從頭到尾罵了個遍。
什麼破落地方來京城打秋風的窮親戚,也敢在謝相的府裡擺譜。
“侄女兒怎麼沒有來?”
王氏晾了劉媽媽半晌,才開口問起了謝荼的行蹤。
“我們今日住下,初來乍到的多有不便,侄女兒理應來陪同收拾,纾解我們離家之苦。”
适才在回朝晖堂的路上,她已經從劉媽媽的口中知道了,如今偌大謝府的中饋,竟然掌握在謝荼這個小丫頭的手裡。
“回夫人的話,我們姑娘眼下正有要事,待事情處理完畢,便來看望夫人。”
劉媽媽雖然心裡在罵,可面上卻不敢透露半分不耐煩,仍然畢恭畢敬地将謝荼吩咐的事情交代清楚:
“這是我們姑娘特意挑來伺候夫人和芸姑娘的,若有缺的少的,夫人盡管差小丫頭來尋奴婢。”
王氏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約莫表示知曉了。
其實謝荼并不是故意不去朝晖堂的。
實則是她剛剛回到自己的重巒院時,吟心悄悄附耳同她說,姜鶴想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