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炙朝他看去,有些莫名。
“早飯錢,說了會轉你。”周熾野擡腳,冷酷地解釋了下。
後又摸到褲子口袋裡的飯卡,走半路又折回來了,有些調侃,“你卡殼挺别緻。”
剛想說你們小女生是不是都喜歡這款。
許炙卻打斷他,提前說了聲謝謝。
将周熾野後面半句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她腦子裡想着回去要送走宋忱筠了,這一分别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一面。
許炙有些開心不起來,連帶對方玩弄她的語氣都沒在意。
看着魂不守舍的瘦弱背影,周熾野隔着一段距離,跟在她身後,以防下一秒被風刮走。
地面上的水泥地有幾道裂縫,乘涼的小亭子裡木闆也有些破舊,走在上面嘎吱嘎吱地響。
許炙沒做停留,穿過林蔭大道,走進了教師公寓。
剛把門打開,地上鋪滿了行李箱,看見裡面的衣物及特産,許炙向下撇了撇嘴唇。
“你回來啦,阿炙,第一天錄制怎麼樣啊,順利嗎?”
許炙不敢立馬回過身,借着拔鑰匙的動作,默默地舒了口氣,緩解不舍的情緒。
她強顔歡笑地将鑰匙裝進口袋,走向宋忱筠,将頭靠在正在疊衣服的她,兩手環抱着閉眼,享受着這片刻靜谧。
熟知許炙不舍得,宋忱筠停下手裡的動作,安慰笑着說:“别難過,又不是不見了,馬上跨年一起回江城放煙花,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煙花了嗎?”
許炙悶聲嗯了一聲,宋忱筠笑了下,又開始不放心地叮囑她:“記得好好吃飯,多休息,冬天多穿點,你可是這裡孩子們的希望。”
聞言,許炙睜眼,起身又恢複了動力滿滿的狀态。
宋忱筠一直都知道許炙的夢想,也知道她一個人在蘇城讀書有多麼不容易。
回想起她有說過自己和這些孩子們很能感同身受,所以更加堅定了她想要援助的決心。
而宋忱筠需要做的,隻要在一旁替她默默喊加油,時不時給她鼓勵。
不論對錯,不論結果。
好朋友就是如此,既然選擇和對方做朋友,那就證明兩人三觀一緻。
所以,無條件的偏愛和不計後果的支持,都是理所當然的。
宋忱筠的個子比許炙矮了幾厘米,但看上去大差不差。
在拉上行李箱的最後一條拉鍊,她故作輕松,平視着對面靠牆的許炙,張開雙臂。
這是屬于她和許炙之間的暗号。
無論發生了什麼,隻要一個擁抱,就能撫平所有的疤痕。
十一點半,許炙幫宋忱筠拉着行李箱下了樓,準備打車去車站。
今天信号好像不是很穩定,數據網絡時不時也會被屏蔽,打車界面轉了好幾個圈,遲遲沒有打到車的迹象。
許炙有點着急,從這趕去車站少說也得半小時,而宋忱筠車票時間是一點半,生怕來不及。
就在她到處調整方位找信号時,一輛紅色的大G穩穩地停在了她們面前。
車窗降下的瞬間,許炙看見周熾野淡漠的臉,沒什麼情緒地開口:“上車。”
宋忱筠用手擋着嘴型,問許炙,“你跟他提了今天要去車站送我嗎?”
“當然沒有啊。”
“那他怎麼突然出現,還這麼及時?”
許炙摸了下被宋忱筠發絲撩過的鼻子,忍住想打噴嚏的沖動:“他好像…一直都很及時?”
……
兩人上了車,如同被開了靜音,安靜地如同鹌鹑,渾身透露着不自然。
聞着車裡淡淡的雪絨香,莫名有些安心。
宋忱筠還是好奇心問了句,“周主唱,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哪?”
周熾野調了調後視鏡,後備箱的行李滾動聲清晰明了,仿佛在替他回答。
宋忱筠尴尬笑了笑,決定不再沒話找話。
一點十分,正好到車站口,周熾野沒下車,也沒開走的意思,就默不作聲地停在路邊。
許炙剛想對他說,等會自己打車,卻被對的止住。
“校長讓我務必把許老師的好朋友送上車,回來時要一并将你帶回來。”
頓了頓,意有所指道,“畢竟你和我現在可是掌中寶。”
……
許炙默言,看着宋忱筠上了高鐵後,走出大廳,紅色的車身已然換了個位置,但依舊很是亮眼。
見許炙上車後,攥緊着手,周熾野默默打開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