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與阿霧拉扯的時候路威賢還沒感覺出什麼,現在一見到熟人,他的精神便陷入一陣困倦,但又因為阿霧那一個飽含力量的“吻”,他的身體甚至比早晨出發去學校的時候還要有活力。
到底也沒能睡着,他索性把臉徹底埋在謝雷的背上,聲音悶悶的:“你看到别人了嗎?我跟我的舍友一起進來的。”
“我又想了一下,當時應該是出現了幻覺,看到他滿背血,緊接着他就不見了。”
路威賢想來文引他過來,肯定是圖謀着什麼,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出了差錯,兩個人才一起被傳送至仿生基地。他與來文無冤無仇,他自認為自己也沒有特殊到值得來文與他同歸于盡的地步。
“可能不是錯覺。”路威賢看不見謝雷的臉,但他猜對方的眉頭一定擰在了一塊。
心裡隐約有一種預感,但路威賢和謝雷都沒有說出口。對方是出于在戰場上的熏陶,而他則是純粹的直覺。
二人心照不宣地沒有開口,謝雷背着他又走了一段路,寂靜的世界被嘈雜的人聲打破:“實驗室的人終于進來了。”遲來的關心總比沒有好,不是嗎?
路威賢探出頭,果然看見了遠方烏央烏央的人,一部分在向他們趕來,另一部分則向與他們相反的方向圍去。
很快更響的尖叫聲傳來,路威賢那幾絲可憐的睡意徹底消失。
約莫得有十來個穿着研究服裝的人在向他們噓寒問暖,透過如湧浪一般攢動的人頭之間的縫隙,路威賢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翅膀。
寬厚的翅翼助力他的主人高高飛起,一排虛僞的臉被對方卷起的狂風扇倒在地。路威賢看到來文的襯衫現在已經不複之前的整潔,觸目黏膩的質感是那麼熟悉。
看來阿霧對他遠沒有那麼溫和。
〔所以正常來說被血霧籠罩之後是會變成黑心哥這樣嗎〕
〔天,如果主播沒有吸引實驗體興趣的話會變成啥樣啊〕
〔看樣子應該是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可能在實驗體的影響下被困進了某種幻境中,結合主播之前的遭遇,可能是由潛意識裡最可怕的回憶構築成的“夢”〕
〔所以給主播的是美夢,給别人的就是噩夢嗎?太雙标了那條蛇。。。〕
〔怎樣?小鹿夢到山野簡直天經地義好吧〕
……
直播助手默默給那些快要吵起架來的觀衆禁言。在這種情境下,别的主播一般都非常需要它來提供幫助,但是在路威賢面前它永遠是被嫌棄話多的份兒。
既已如此,它就要盡職盡責地維護好直播間秩序!
“他現在神志錯亂。”謝雷将路威賢放下,側過身替他擋住來者,“我先送你出去,這裡離出口很近。”
路威賢思考過後點頭表示同意。現場太過于混亂,就算現在突然有人暴起沖上來攻擊他們他也不會覺得意外,雖然他覺得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能打得過謝雷的。
至于來文......
“送你出去之後我會回來處理,”謝雷沒有錯過路威賢望向空中的眼神,“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
路威賢再次把目光投給空中的來文,此刻不加掩飾的痛苦是他最真誠的眼。
“是啊,路同學您還是快離開吧,可别受傷了。”一個戴着方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看着路威賢,和他略顯溫文爾雅的外表不同的是他低沉粗礦的聲音。
“實驗區的分管負責人,”謝雷跟路威賢咬着耳朵,“剛才一直攔着不讓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