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花劭在學校裡魂不守舍,時不時就要想到早上荒唐的一幕,然後臉色绯紅,搞得好幾個人問他是不是發燒了。
下午,他留在舞社磨磨蹭蹭地不願回家。
看看時間,陶鼎又該來接他了,他慌得不行。早上起床後,他就沒敢正眼看陶鼎。
見到餘喆非準備走了,花劭立馬拉住他,求小兔子收留一晚。
他準備今天離家出走!
“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啊?”餘喆非好奇地問。
“就是不想回家。”花劭難得在餘喆非面前扭扭捏捏。
“為什麼不想回家?”餘喆非打破砂鍋問到底。
花劭支支吾吾地說:“家裡有個讨厭的人。”
“誰阿?”餘喆非更好奇了,一向肆意膽大的花少居然還有要躲的人,對方一定很牛逼!
“啧,你問題怎麼這麼多?”
“小孩子不可以離家出走哦!”餘喆非稚嫩的小臉做出老氣橫秋狀。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成年了,不像你。”
餘喆非小朋友一下子被戳中要害。
因為早讀書兩年,他到哪裡都比别人小,現在班裡大概隻有他未成年。
餘喆非嘟起嘴道:“那我不收留你了。”
“小兔子,你就忍心見死不救?對我這麼無情?”花劭立馬見風使舵。
“有這麼嚴重?那個壞人欺負你了嗎?”
“嗯,欺負我了!”
都把他玷污了,能不是欺負嘛~
“那你跟爸爸媽媽說過了嗎?”這是餘喆非最先想到的處理方式。
“家裡才不會管我,巴不得把我送給那個人。”
這是實話,花劭小時候住在陶家比住自己家都多,如果他回家,他爸甚至問他什麼時候再過去。
“大人竟然這麼壞!”餘喆非小朋友立馬正義感爆棚。
“那你今晚住我家吧。”他爽快地點頭答應,怎麼能讓自己的好兄弟被人欺負,無家可歸呢。
花劭笑着夾住餘喆非的腦袋,用力撸他的發頂。
“還是你對我好。”
“你撸亂我的發型了!”
“你有發型嗎?”
“我當然有!”
“你多久沒剪頭發了?”
“我不剪也比你帥!”
兩個小朋友鬥着嘴一起回家。
花劭到了餘喆非家後就發消息給陶鼎說他今晚不回去了。
陶鼎立馬打電話過來,花劭按掉電話,不睬他。
男人又發消息問花劭在哪裡,他已經到了校門口。花劭回消息說自己已經走了,今晚睡朋友家,讓男人不要等。
陶鼎那邊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繼續打進來,連小兔子都探頭問是誰這麼急着找他。
花劭一狠心,将手機關機,世界終于清淨了。
這兩位小朋友湊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分外熱鬧。兩人點了好幾份外賣,餘喆非又把自己的零食全部分享出來。兩個小吃貨敞開肚子大吃一頓,吃飽了就一起打遊戲。
餘喆非最喜歡和花劭一起玩遊戲,他倆勢均力敵,不管對打還是組團都十分默契,可比帶菜鳥大猩猩玩爽多了。
入夏之後雨水豐沛起來,在窗外嘩嘩地澆灌大地,帶走晚春殘餘的一點涼意,催生出一年最滾燙的季節。
花劭和餘喆非一直熬夜玩到淩晨,才打着哈欠洗漱了睡覺。
兩個人今天都累得不行,一沾着枕頭就呼呼大睡,渾然不覺窗外的雨下到了什麼時候。
第二天早晨,鬧鐘照例響了起來,餘喆非困得睜不開眼睛,摸索着按掉。不一會兒,鬧鐘又響起,再按掉。
鬧鐘再度魔音穿耳時,把花劭惹毛了。
“把鬧鐘關了!”小少爺閉着眼蹬腿發脾氣。
餘喆非睡得混混沌沌,已經完全不記得早上還要晨跑,下意識地聽話,撐着眼皮把所有鬧鐘按掉了。
李慕聞在操場上等了小貓二十分鐘,還不見小貓現身,擔憂地站起來。
晨跑了一個禮拜,小貓早上有時雖會遲到,也就幾分鐘光景,還是頭一次怎麼等都見不到小貓。
李慕聞拿出手機,第一次撥打出小貓的電話。
餘喆非手裡還抓着手機,聽到鈴響,以為又是鬧鐘,手指一滑,無意中接通了電話。
“餘喆非?”
“嗯……”
李慕聞見小貓接了電話,又聽到電話裡小孩含糊的咕哝聲,心放下一半,猜測小孩大概還在床上。
“還在睡覺?”李慕聞問。
“嗯……”餘喆非的意識還停留在夢中,都不知道有人在給他打電話,隻是本能地回應。
“餘喆非?”李慕聞喊了一聲小貓名字,心又懸起來。
他擔心起小貓是不是一個人在家裡遇到什麼事,所以才昏昏沉沉地不回話。
“嗯?”餘喆非聽到有人叫他名字,應了一聲,然後,沒有然後了。
小困貓的眼皮像是被糊住了,根本睜不開來。這一個禮拜運動量巨大,要晨跑要打球還要練舞,昨晚又熬了個夜,鐵打的小貓也受不住哇。
手機貼着臉,餘喆非又陷入淩亂的夢境,完全不知道自己還在通話中。
床的另一邊,花劭再度被鈴聲吵醒,又聽到小兔子哼哼唧唧地,惹得他睡不安穩,少爺脾氣又上來了。
“你吵死了,把手機關了,睡覺!”
李慕聞蓦然從小貓手機中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身上瞬間寒毛凜立。
有個男人在小貓家裡!
而且這男人和小貓睡在一張床上!
李慕聞陰沉着臉,渾身煞氣,迅速騎上車朝小貓家裡出發。
電話一直沒挂,李慕聞帶上耳機,一路留意聽着另一端小貓平靜的呼吸聲,以及那個男人的聲音有沒有再次響起。
他的心中忐忑不安,又妒意翻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