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回來了。”
許岑安歎了口氣扶着額頭,最近頭疼得厲害,太勞累沒休息好,又碰上這麼多事情。
他堂哥一直在省外發展,現在回江城,估計就是惦記老爺子的财産。
“許總,您沒事吧。” 褚随看他的目光有些炙熱擔憂,“要不然下午的會議我跟副總他們彙報一下不去?”
許岑安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放下杯子說:“不用,你下去吧。”
褚随遲疑片刻,還是出去輕輕帶上了門,心裡很為許岑安擔憂,這麼多事情,還要聆聽輿論,許總又不缺錢,事業心太重,完全可以回家當大少爺的。
好在下午會議商讨合作很順利,許岑安下了個早班,他剛下電梯,看到一樓有個熟悉的身影,倚靠在門口等着,齊非是真的長高了,遠遠望去身材極好。
“小非。”
齊非拿着傘,轉身看到他後滿臉笑意:“哥,今天提前下班了?”
“嗯,有點累,現在沒什麼事,你怎麼過來了。” 許岑安問。
齊非:“給你送傘,順便有事找你,許爺爺今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們下班後去他那裡吃飯。”
許岑安疑惑道:“今天嗎?他怎麼沒聯系我。”
齊非神情有些怅然,他低聲說:“爺爺恐怕身體不行了,他怕你擔心,今天剛出院,說是有事情要和你交代。”
許爺爺曾孫子都有了,他喜歡養生鍛煉,如今九十五歲,這個年齡,也确實少見,生老病死,所以他們也在預料之中。
“許昭蔺回來了,他消息挺快,爺爺住在安城隐居,看來身邊護工還有他的人,還是那個德行,一來就針鋒相對。”
齊非臉色瞬間陰沉:“他又招惹你?”
“車來了,上車慢慢聊。” 許岑安把他拉出去。
雨漸漸下大了,許岑安擔心齊非着涼,把外套給了他穿,在路上和他講着公司最近發生的事情,如果幕後黑手真的是許昭蔺,那他目的就是要把他搞下台。
“哥,要不然你辭職吧,我養你,我現在收入可高了,第四家寵物醫院馬上開業。” 齊非不想他每天這麼勞累。
許岑安眼中含笑:“你是我弟弟,難道不是應該我賺錢養你嗎?”
“我養你。” 齊非說。
許岑安當然不會同意,他事業心重,肯定不會在家悠閑過着退休生活,他還這麼年輕。
汽車停在紅綠燈路口,外面暴風雨來臨,雨刮不停地兩邊搖,許岑安看着窗外說:“這幾天都有大雨,你要多穿點,别再着涼生病了。”
“我知道……” 齊非瞳孔忽然睜大,他坐在右邊,對右邊來往地車輛一目了然,隻見遠處有一輛黑色本田徑直朝這邊沖過來。
本能條件反射,他立馬轉身撲向旁邊的人,将他護在懷中,這是許岑安盲區,他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忽然“嘭”地一聲玻璃炸裂的聲音傳來。
奔馳汽車劇烈往左邊移動,直接被頂到旁邊花壇邊停下,車身被撞癟,強烈的撞擊讓許岑安腦袋有些嗡嗡作響,但是他似乎被人護在了懷裡。
他從未想過,齊非的懷抱竟然如此寬厚有安全感。
齊非本來就長得高,将他護住的時候,眼前一片陰影覆蓋,他從小就想着,保護弟弟,誰知會有這麼一天,弟弟竟然保護了他。
“嘶——小非!你沒事吧!”
“許總,您怎麼樣了!” 司機也捂着受傷的胳膊問,沖撞力在後座,所以他這裡沒什麼問題。
“沒事……”
齊非嗓音沙啞,或許因為太緊張,他艱難爬起來,看向許岑安,見他臉頰有一條很細的痕迹,可能是碎玻璃劃的,隻有一點點,或許明天就會好,但是他也心疼,頓時紅了眼。
“小非……” 許岑安捧着他臉,看着他額頭流下來的血,在白皙的臉頰上格外刺眼,嘴唇發着抖:“你還有哪裡受傷了?你剛剛應該直接往前面避開!”
外面傳來警車鳴笛聲,齊非紅着眼失控顫抖,他無法想象,竟然有人暗算他哥哥,如果今天他不在呢?想到這裡他要瘋了。
司機說:“許總,這本田司機剛才刹車了,撞擊力稍微減輕了些,沒有直接往我們沖上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還輕?”
許岑安神情憤怒,本來想去看看是什麼司機,看見警察已經率先控制了對方,通過車窗,他看見那個人的臉,低聲道:“這是陳耿的司機,他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齊非打開車門,趔趄了兩步站穩,猩紅的眼像是發瘋的狼,手裡握着車窗玻璃碎片,往警察那邊走去。
許岑安驚愕地看着他,忽然猛地起來,在齊非還沒動手的時候,立馬将他抱在了懷裡:“小非!别在這裡動手,算了!交給警察去調查!”
“我要殺了他。” 齊非的話,讓許岑安都瑟縮害怕了一下。
“小非!你清醒點,殺了他然後去坐牢嗎?這種事情隻能交給人民法律,我們無權幹涉,聽話,把玻璃碎片給我。” 許岑安試圖搶過他手裡的東西,他握得很緊,手都刺破了。
“齊非!!” 許岑安怒吼道。
齊非漸漸回過神,把手松開,然後撲在他哥的懷裡,顫抖道:“哥哥,我剛剛太害怕了……”
許岑安安撫拍了拍他後背,“聽我的,我也很生氣,但是我們不能觸碰法律,一定不能違法,懂嗎?你要切記這句話!”
“好……”
市中心第一醫院。
許岑安沒想到,前段時間見過池南,現在又碰到他了,這次專業對上号了,外科會診。
齊非額頭的傷口并不深,隻是淋了雨有些發炎,他這種體質,又避免不了一場發燒,比較嚴重的是後肩,有一大片淤青,應該是沖擊力最強的時候撞到車門引起。
許岑安正在給爺爺打電話,怕老人擔心,所以找理由說公司今天加班,實在走不開,等過兩天晴天再過去吃飯。
池南從病房裡出來,許岑安上前問他:“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防撞姿勢很标準,受傷的地方都不是要害,過幾天就能恢複,你命挺大,車被撞癟了竟然一點事也沒有。” 池南語氣還是那樣冷漠無情。
許岑安皺眉:“你這話說的,像是盼着我死一樣。”
池南摘下手套說:“得罪什麼人了?”
許岑安:“我哥。”
池南:“……你哥對你挺好啊。”
池南性格冷漠,還是個毒舌,要麼不說話,要麼挖苦你,許岑安不想和他聊天。
許岑安剛準備進去病房看看齊非,手機鈴聲響起,他看到是個外省陌生号碼,心存好奇接聽了。
“喂。”
裡面傳來的猶如惡魔般地笑聲:“我親愛的弟弟,見面禮收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