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家父所創的淩氏十一式。”淩風澈将刀橫在身前做預備姿勢,眼神鋒利地看向竹秋。
竹秋收了刀勢又道:“雖然未曾謀面,但是淩晉齊淩捕頭的威名我還是聽過的,當初教我刀法的師傅便曾同我講過淩神捕的故事,還講過他所創之刀法,我一直十分好奇,入關以後便尋了一個邊城的捕快切磋刀法,他使的淩式十一式也是很好的,隻是與你這套卻又遜色不少,看來這刀法的玄妙之處果然還是在那最後的三式之中啊……”
說着他竟開始站在那裡分析起了這一套刀法的訣竅,果然是個武癡,雲未行和淩風澈都有些着急了,才聽他半晌皺着眉道:“到底還是想不明白,要是能得淩神捕親自指點,那該有多好!”
這話一出,不光淩風澈的臉黑了,就連雲未行都皺眉,淩風澈手上動作越發淩厲,隻想趕緊讓他閉嘴。
豈料,這竹秋的下一句話竟讓淩風澈如墜冰窟。
隻見他不緊不慢地接着淩風澈他們的招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隻可惜我入無蹤樓的時候太遲了,沒能在他被殺之前親眼得見這刀法創始之人,實乃一生之憾事也。”
此言一出,淩風澈登時停在了原地,要不是雲未行挺身替他接了一招,他都差點被竹秋的刀尖刺破肩胛了。
不過見他停止了動作,竹秋竟也沒有再進一步,反而好奇地看着一臉不可置信的淩風澈,半晌才反應過來,悟道:“原來你不知道你父親已經死了啊。”
“你從哪裡知道的?”淩風澈舉着刀逼問道,這個消息如同驚雷一般在他腦中炸了開來,直覺不可信。
他尋覓父親蹤迹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可真當聽到了消息,卻是更加的難以置信,還有一絲迷霧剝開後的茫然。
竹秋哪裡知道他心裡的翻江倒海,隻是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便道:“我進無蹤樓以後先是做了幾年的殺手,後來當上了監察使的司長,能看到無蹤樓以往接手的任務記檔,裡面就有記載,靖安王變故之後,閣主下達了指令全力緝拿淩晉齊淩捕頭,然後在京城往邊境的路上阻截了淩老捕頭他們,跟随者當場誅殺了,淩老捕頭則是被帶回了無蹤樓,由閣主秘密審問,這審問的細節并未記錄,隻是記錄了淩老捕頭在受盡酷刑之後,被閣主親手所殺,屍體也被分屍,丢去了亂葬崗。”
竹秋殺人無數,早就對這樣的事麻木了,隻是語氣平淡的将事情陳述出來,然而聽到淩風澈的耳朵裡卻是如同字字錐心一般,臉色蒼白,雙目血紅,額間青筋暴起,連握刀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雲未行見狀,擔心他急火攻心再刺激到了舊傷,趕緊上去握住他的手,低聲安撫:“穩住心神,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先活着逃出去,隻有活着才能有機會調查你父親真正的下落。”
他不敢說為他父親報仇,實在是因為怕再刺激到淩風澈,然而其實竹秋的話也已經在他的心頭上蒙上了一層陰影,隻怕事實真的如他所說,淩風澈的父親因為調查他父親的案子而被迫卷入了那一場是非之中,最後被周聞這個小人給暗算了。
但是此刻的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思考這些,雲未行的話瞬間點醒了淩風澈,再看竹秋那一臉自在悠閑的表情,淩風澈意識到中了他的拖延之計,臉色一凜,瞬間沒了方才頹敗慌亂之色。
振作之快,讓竹秋都有些大為震驚。
淩風澈撫開雲未行擔心的手,聲音有些沙啞,乃是強行壓住混亂的思緒的緣故。“放心,不管事實真假與否,我一定會調查到底,先将此人擺平再說!”
說罷,他率先出招,招式越發淩冽,雲未行見他振作起來,心裡石頭落地,也一起舉刀攻向竹秋,竹秋見這拖延之術沒起到作用,一邊惋惜,一邊卻也欣賞這兩人堅韌機敏的性子,便也收起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正經與他們對戰起來。
淩風澈與雲未行不愧是一起并肩作戰許久的搭檔,盡管兩人所用刀法不同,但是配合默契十足,一人出刀攻擊竹秋面門,一人便側身刀刺其腰腹,竹秋橫刀掃掉兩人攻擊,兩人便默契後撤,雲未行使出暗器阻攔竹秋揮刀進攻的勢氣,淩風澈則借着雲未行肩膀的發力,舉刀再次攻向竹秋的頭頸,竹秋被逼得隻能撤刀回防,刀刃相撞發出陣陣嗡鳴,然而雙方都無法直取對方要害,隻得雙雙撤力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