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未行見狀也翻看起周圍的陳設,也是一樣的蒙了一層薄灰,顯然是連個打掃的人都不曾進來過,這周聞是早就已經将陛下轉移去了别的地方安置了起來,又或者是其他人為了陛下的安全而将其藏匿了起來,左右人現在是已經不見了。
隻是如今周聞封閉了消息,而且還僞裝成陛下卧病在床的假象,以此蒙騙世人,種種行迹都叫人懷疑,必須得仔細調查才行。
“淩風澈,你覺得會是周聞把陛下藏起來了嗎?”他走到淩風澈身旁,低聲問道。
淩風澈輕輕敲擊着龍榻四周,正查看着會不會有夾層暗道,一邊回道:“不好說,但是如果是周聞,我覺得他大可不必這樣費心遮掩,還日日帶着太醫進來做戲,演出陛下病入膏肓的樣子,他如今這樣更像是沒有控制住陛下,但為了穩住自己在前朝的位置而刻意制造的假象。”
他又在寝殿之中摸索了許久,确定沒有暗道機關,轉身跟還在翻看櫃子的雲未行道:“不用找了,看樣子對方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趁現在沒人發現,趕緊先出去吧。”
雲未行點點頭,看了一圈空空蕩蕩的寝殿,這回算是賊走空了,什麼也沒查到,也是一陣心煩,“也好,既然沒線索,隻能先回去找老月查一下最近有誰進出過皇宮,接觸過聖上,是死是活也總該有個結果。”
兩人将東西都歸置回原位便準備原路返回,結果剛準備從小窗出去,隻聽寝殿外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二位漏夜而來,怎麼能無功而返,不妨現身相見。”
淩風澈和雲未行俱是一震,定在了原地,呼吸都停了幾瞬,互相眼神對視,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他們方才在殿内調查的同時可是一直都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的,可是他們二人都沒有聽見有人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見他們兩人都沒有回話,外面的人又道:“二位就不用再藏了,在下在外等候多時,既然有緣遇見,不如面對面聊聊,若是二位不肯,那便也莫怪在下無禮了。”
淩雲二人皺眉,看來是禍躲不過,不如索性就直面好了,二人推開寝殿大門,徑直走到外面。
本以為外面此刻已經圍滿了殺手,結果出來一看,偌大的前院中央,隻有一個高大黑衣男子,手抱長刀站在那裡,此人長發黑須,三十多歲的樣子,體格精壯,一看就是異域的身形長相,眉眼俊逸硬朗,若不是那一身滄桑狠絕的氣質,此人其實算得上是位美男子。
看他手中那一把一人高的長刀,想必此人就是月通天說的那個無蹤樓的第二月——竹秋了,也就是重傷玉井,殺了京畿司不少兄弟的那名刺客。
雲未行一手握緊了佩刀,一手則摸上了腰間的暗器做好了要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從玉井跟南宮那裡得到的消息來看,此人擅使長刀,行動飛速且詭谲,看樣子是更擅中長距離攻擊的,但是擅使刀劍之人實際上會更擅近戰,而且從玉井與他交手的情況來說也是認為他更擅長與人近身對戰,而且刀刀緻命,都是直取人要害處的。
所以來之前以防萬一,雲未行還是給留了一手,帶了暗器,而且還在上面塗了一層迷藥,以備不時之需。
而淩風澈卻他那麼多小心思,他這個人向來是直來直往的性子,即便是想到了會遇上阻礙,也是大刀闊斧,一把長劍決勝負。
兩人走到庭院之中,那人一拍手中長刀,将其立在身前,沉重的刀身直直插入花崗石地磚,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足可見這長刀的分量。
“淩捕頭,傅世子,二位漏夜而來,在這寝殿之中鬼鬼祟祟,不知是在找些什麼?不妨說出來,也好讓在下為二位分憂解難。”
這人清楚明白的說出了他倆的身份,顯然是一早就在這裡等着了,而且他那句傅世子實在叫的雲未行皺眉不已,十分反感,他直接冷聲道:“你的主子既然已經讓你在此等候多時了,自然是知道我們要找的是什麼,你又何必在這裡假惺惺的問,不妨幹脆點,别耽誤老子幹正事。”
竹秋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傅雲岚傅世子說話竟然如此粗鄙随意,但轉念一想,這傅雲岚混迹江湖多年,當賊匪的年歲隻怕都比他當世子的日子多,就不免升起了一絲唏噓之感。
他的族人當年都是因與靖安王的戰争而死,亦或者戰後為之牽連獲罪,他雖然未曾見過靖安王,但是當年也曾懷過為族人報仇雪恨的想法的,隻可惜當年沒過多久靖安王便因謀逆而下獄自盡,到最後他也不曾見到那個所謂的仇人,後來在經曆了許多事情之後,他竟也慢慢釋懷了許多,如今再見到這個所謂的仇人之子,他一時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不過既然對方如此爽快,自己便也無需猶豫,正好借他之手為當年之事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