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在門外等候的侍衛進來,隻見一向好脾氣的公子臉上微微露出的鄙夷厭惡神色,自己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将心緒外放的公子,不禁吓得頭都不敢擡起來。
“交待的事辦的如何了?”箫雁舟迅速恢複了正常的模樣,将手中揉皺的信紙抹平,放回信匣,舉止輕柔閑雅,一點都沒有方才煩躁的樣子。
侍衛卻知道敢看箫雁舟的臉色,隻得低下頭去。
箫雁舟聞言蹙眉,“貴妃鏡?”他細細想來,上次淩風澈興師動衆的帶人去皇陵查案,也帶着此人,而且查的也是那位意外亡故的慧貴妃,父親也是在那時起,慢慢開始針對淩風澈的行動。
“是,正是已故貴妃的那面銅鏡,懸梁會有個規矩,入會之人須有真材實料,若能盜得天下至寶,便有入會的資格,那雲未行便是憑借着這個入了懸梁會。”侍衛畢恭畢敬地回答。
箫雁舟仔細盤算着所有事情發生的時間,父親向來高瞻遠矚,心思深沉,任何事情都是藏在心裡不與旁人知曉,而淩風澈背地裡在查的那件事,似乎觸及了父親的逆鱗,所以父親這次才會如此急切地想要把淩風澈置于死地,至于那個叫雲未行的,箫雁舟卻想不出來父親為何還要特意針對此人,實在叫人不解。
箫雁舟雖然對自己能幫上父親的行動而欣喜,可他更希望能清楚這一切發生的背後原因到底是什麼,比起當父親手裡的刀,他更想做那個能比肩父親的舉刀之人。
他眼神暗了幾分,語氣也變得異常冷酷,“密切盯着懸梁會動向尤其是那個叫雲未行的,如若出現,立即抓捕,若發現并無異樣……”他頓了頓,“即刻剿滅懸梁會。”
侍衛一驚,那懸梁會雖說是個盜賊集會,可裡面的所謂盜賊大多盜亦有道,其中行俠仗義者更是不少,若是剿滅了,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可惜,然而主子的意思,他這個做下屬的又能有什麼異議呢?
于是猶豫一下,侍衛還是拱手遵命,當即出門去了。
箫雁舟連着幾天不停處理事務,也是疲憊不已,但是他還是召了門外小厮,啞聲問道:“父親今日身體如何了?可有什麼吩咐?”
箫太傅生病告假已有多日,旁人隻以為是因為淩風澈一事,箫太傅是在躲京畿司和刑部幾個衙門主事人的施壓,也是在把自己從這個案子裡面摘出去,所以故意稱病不出,但實際上蕭太傅确實是受了些許風寒,加上年歲已高,病情便來勢洶洶,隻能躺在家裡靜養。
那小厮聞言,立刻回道:“回少主,主家今日身體好了些,午時太醫也來看過來,說風寒已經痊愈,隻是主家多年積勞,身子骨大不如前,此番風寒之症來的厲害,要想徹底好全,還需再靜養些時日。至于吩咐,主家倒是沒有,而且今天晚膳也未用許多,不過有件事,小的不知當不當講?”
小厮小心翼翼地看着箫雁舟臉色,箫雁舟蹙眉,“講。”
小厮得令,心想這可是在少主面前得臉的機會,立即小步走近些,低聲道:“小的方才去主家書房收碗碟,在旁邊瞧着,主家似乎有什麼煩心事,一直坐在書案前,手裡拿着一封舊書信,也不看,就那般拿在手中,主家就這樣看着窗外的竹子不動,小的愚鈍,不敢猜測主家心思,隻是瞧着主家憔悴樣子,怪叫人擔憂的。”
這小厮心思活絡,又是在箫家從小長大,對于箫太傅這般位高權重又不苛待下人的主家,多少還是帶着幾分尊重愛戴的,不然也不會擔心主家身體,生怕他有什麼問題,隻不過再好的主家,到底是年歲已高,不像少主年紀輕輕,又是獨子,官至三品,年輕有為,将來必定能撐起整個箫府,尤其近段時日少主還破獲大案,又有升官的可能,下人們自然也都想多多巴結巴結少主,好讓自己在府裡多些前途。
小厮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對于箫雁舟的命令,自己自然完成得盡心盡力,牢牢盯着家主的一舉一動。
果然箫雁舟聽到他說的之後,先是一愣,然後蹙眉深思了片刻,看小厮如此用心,便也舒展了眉眼,淡淡誇了一句:“做的不錯,好好侍奉父親,他老人家身體要緊,切不可馬虎了。待父親身體康健,爾等必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