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下沉,就像在空中畫出一到烏黑的虹光,可就在這虹光即将結束掉雲未行的性命之時,那劍下之人也迎接而上,在靠近劍刃之時,突然側過身體,像是一條鎖定了獵物的毒蛇,嗖的一聲貼着長劍而過。
隻聽得“噗嗤”一聲,雩風眼中是驚恐痛苦,視線緩緩下移,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喉嚨上插着的細長軟劍。
他想說些什麼,可喉嚨裡是止不住的鮮血噴湧而出,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咳咳聲,掙紮了片刻,他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不住抽搐,直到再也沒了聲息。
雲未行看着眼前滿地的屍體,眼神空洞冷漠,這樣的日子他不知經曆過多少次,早已習慣,無力的摸了一把臉上剛濺到的血漬,他慢慢都在一旁的柳樹下面,脫力一般坐了下來,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
“啊……真是的,什麼都沒查出來,反倒殺了這麼多人,還受了傷,這算什麼啊……”他看着自己身上東一塊西一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無奈的喃喃自語。
他現在倒是有點無比懷念跟着淩風澈一起查案的日子了,雖然有做不完的事,但是卻十分安甯舒服,偶有冒險,卻心裡安穩。
不知道他那邊現在如何了?雲未行靜靜想着,坐在院子裡等着,等了一會兒,果然見十幾個黑衣人從院子外面沖了進來。
一進院子就看見了滿院子的慘烈,再看看一臉好整無暇,坐着休息的雲未行,登時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雲未行輕輕的哼笑一聲,看見這群人裡面那幾張昨天街上剛見到的熟面孔,笑道:“世人都道無蹤樓,以為是一座隐藏在沙漠戈壁當中的樓宇,卻原來是一整座城池,裡面的鎮民還個個都是身懷武藝的殺手,這若是被那些行商路過的人知道了,不知要被吓成什麼樣?”
他擡頭看了看天,懶懶地思索道:“怪不得那些探子跟蹤你們都是找了一段便失了蹤迹,原來不是那些刺客身手敏捷,行動迅速,而是你們直接靠着這城池隐藏身份,真正做到了大隐隐于市了,此計倒是甚妙啊!”
他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震驚恐懼,是隐藏多年的秘密就此被人拆穿的窘迫和不安。衆人面面相觑,這次行動是在城裡,所以執法者未曾跟随,而他們不過是跟随雩風他們的次等殺手,被派來一直埋伏在不遠處,準備接應雩風他們行動成功的,誰知等了許久也未見消息,這才進來查看,不過看這結果顯然不是接應,而是來收屍的了。
“别發呆了。”雲未行突然站起身來,香這群人走了幾步,卻吓得這幾人不住後退,手持武器,個個警惕萬分。
一口氣殺了十二月前五的四個人,身上也不過挂了點彩,行動如常,可見此人實力可怖,他們這些人即便一起上,隻怕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見他們都如此害怕的樣子,雲未行不由得輕笑,叉着腰,無奈道:“我不動手,你們帶我去見你們的統領吧,那個叫獻歲的,老友相聚,怎麼樣都該當面聊聊不是嗎?”
他站在那裡,有一種不是站在屍堆裡的樣子,反而有種閑庭信步聽葉聲的悠閑,明明長得不甚好看,卻自有一股怡然俊秀的氣質,眼神冷漠如冰窖一般,分明語氣慵懶,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叫人說不出一個可以形容他的詞語,感覺十分古怪。
這群人裡面有膽子大的,走到一旁查看了一下郁蒸的死狀,一招斃命,可見其身手不凡,再看那邊已經被割成好幾塊的乏月,饒是殺人無數,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會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
幾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決定如他所願,放出了信号煙,等待迎接使過來,而在此之前他們隻能就這樣盯着雲未行,決計不能讓他逃脫出去,畢竟比起死在他劍下,放任他逃脫的責罰隻會更加可怕。
而雲未行在看見他們方才信号之後便又輕輕松松地坐回了柳樹下,漫不經心地掏出藥瓶子開始給自己上藥治傷。
衆人等不了片刻就隻見有四五個身穿青色短打的蒙面人從一處趕到,站在圍牆之上将院子裡的情況盡收眼底。當看見院子裡的慘狀之後,幾人眼中也是一樣的震驚。
雲未行慢悠悠地從柳樹下擡起頭看過去,隻見這幾人之中竟還有個老熟人。
“呦!小郎君,好久不見,瞧瞧着架勢,看來奴家還有謝謝你當日的不殺之恩呢!”南宮站在幾人的最左,高挑的身形玲珑有緻,便是懶懶的站在一旁也是無限迷人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