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澈垂手稱是,低聲道:“長公主相邀,卑職感激之至,沐清性格灑脫,喜好遊曆,前些時日曾來信,不日将回,屆時卑職必定帶她赴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朝安長公主微微淺笑,聲音也上揚了幾分,“如此,本宮就靜待了。”
淩風澈躬身,宮攆這才又緩緩前行,過了一會兒,幾人終于直起了腰闆,繼續向着前殿行去。
沐清······雲未行邊走邊回憶,這才想起來,這沐清說的便是淩風澈那位未過門的妻子,涼州鎮撫司統領周斌之女——周沐清。
這周斌原是舊靖安王座下都尉,當年靖安王謀反,周斌謀策,緝拿亂黨有功,便被封為涼州鎮撫司統領,正二品大員。
這周斌與淩老捕頭有舊,曾都在靖安王手下當差,靖安王出事後,淩老捕頭直覺此案尚有疑點,便四處輾轉調查,周斌曾極力勸誡,終究沒能勸下淩老捕頭,後來淩老捕頭失蹤,淩府出事,是這位周斌周大人火速通知淩風澈舅舅,一同趕往淩府。
傳聞淩風澈幼時重病,這位周大人也是悉心照料,視若己出,那位周大小姐與淩風澈也算是青梅竹馬,自小便立下了婚約,大概再過些時日就要成婚了吧。
雲未行從後面悄悄看了一眼淩風澈,他步态挺拔,臉上無波無瀾,似乎一點都不曾受方才那件事的影響。
其實這事他也是清楚的,早年間,十一二歲的淩風澈曾作為當時還是太子的聖上的伴讀,在西郊圍場救過被烈馬驚到的朝安公主,他同聖上、公主、還有周沐清是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情義,那位公主同他聊天也十分自如,可見關系極好,這也是為何旁人一點奇怪的感覺都沒有的原因。
想到淩風澈也有這般好友知己的存在,雲未行不由得好奇起來,走到淩風澈身旁,俏悄聲問道:“唉唉唉,淩風澈你跟朝安長公主關系這般好嗎?我方才聽她同你說話都有些不一般,會不會……”
他嬉笑着一臉的好奇,淩風澈撇了他一眼,一本正經道:“别胡說,小心隔牆有耳!”
警告完雲未行,見他識趣地吐着舌頭,便又道:“我曾當過太子伴讀,與朝安長公主視于幼時,長公主身份高貴但平易近人,往日裡交談也是十分平和的,你切不可胡亂說話,而且朝安長公主與沐清是閨中好友,她二人交情也是極好的。”
他這一番正派的解釋,将所以的關系都理得清清白白,毫無做作炫耀之意。
雲未行聽完默默點頭,而後又道:“那你那位未婚妻呢?怎的沒聽你提起過?”
他好奇地看着淩風澈,淩風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為什麼他如此好奇這些事情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我與沐清是舅舅與她父親商議定下的婚約,她心性喜歡四處遊曆,不常在京都,因此我也就不曾介紹過,況且你也不曾向我問過啊!”
他一臉的坦蕩似乎隊于這段婚約并不在意,而周姑娘那邊也是如此。
雲未行好笑地看着他,“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們這樣的,不聯系感情也就算了,怎的還好似将這莊婚約看得如此輕描淡寫的,真真是神奇。”
“這有什麼好神奇的?”淩風澈不解,“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人不都如此的嗎?”
“可你難道就沒想過要尋一個真心相愛之人,共渡餘生嗎?”
不知怎的,雲未行說出這話的時候,隐隐竟生出一絲古怪的期待來,從淩風澈的語氣中,他能感受到他對于情愛之事基本是一竅不通的,隻是因為有長輩的要求便答應了下來,實則從未認真考慮過,雲未行自認為自己作為他的兄弟好友,總該是需要提點一下他的。
如是想着,他便有些開始期待淩風澈的回答,後者卻是皺眉思考了許久,才道:“大概吧,隻是我現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要做,暫時還不想想這些事情。”
雲未行聞言,多少有些失落,但轉念一想,淩風澈急于要為自己家的冤案尋找真兇,大抵也确實沒有這個閑工夫想這些吧,隻是不知道另外那位周姑娘是作何打算的。
二人這般閑扯着,不一會兒便到了請功的地方,内侍恭敬地将幾人帶到了内殿,裡面早有吏部和刑部的人在等候了。
内侍恭敬道:“聖上正在禦書房與丞相、禮部尚書等幾位大人商議國事 需一會兒方能到,各位且再次稍等片刻,如有吩咐,諸位大人盡可随意召喚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