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闵儒生愣神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将兩人引入大門。
王氏聽見門口動靜,早早便出來迎接,見到淩、雲二人,趕緊走向闵儒生身邊,兩夫妻欲言又止,闵儒生以眼色安撫王氏。
他轉頭向二人道:“二位大人請,小舍寒陋,讓大人們見笑了。”他語氣冷淡,似有氣無力,淩風澈眼神流轉間,已經将房屋大緻的情況都盡收眼底,又将視線移到闵儒生身上,隻見他面色蠟黃,唇色發白,大抵也是有些勞碌病症在身。
“無妨,我等來此隻為查案,稍待便走,闵司學無需客氣。”
闵儒生見他語氣平淡,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隻見這位淩捕頭容貌俊美無雙,年紀不大,卻氣質老成,一雙銳眼淩厲鋒芒,暗藏洶湧,叫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他沉默着調轉目光,又掃過雲未行,隻見此人笑嘻嘻的跟在淩風澈身後,皮膚黝黑,相貌平平,倒是一雙眼睛燦若星辰,滴溜溜地轉悠着,透着一絲狡黠靈動。
闵儒生左右瞧着,二人也不似心思詭谲之人,隻是他們要調查的事,着實棘手,石院長的書信才到,兩人便到了,他連準備都來不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進到屋内,淩風澈先将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闵儒生夫婦乍一聽楊百烈等人橫死,表現得并無奇怪之處,皆是一臉震驚,而後便是快意的咒罵,不過淩風澈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兩人表情中的平靜和不自然,顯然是早有預料。
王氏聽聞淩風澈要為他們洗清當年冤屈,喜極而泣,闵儒生也是一面寬慰妻子,一面又向淩風澈道謝。
淩風澈拱手道:“不敢不敢,此事人證物證皆在,本官必當秉公執法,隻是近期或有傳喚,兩位請耐心等候。
闵儒生夫婦趕忙稱是,不過闵儒生清楚這些都不是淩風澈的真正來意,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果然,淩風澈話鋒一轉,便道:“此番前來,除了告知冤情一事,其實本官最重要的還是調查花樓兇殺案的真正兇手,此案兇手手段狠辣,疑似尋仇,不知二位可有什麼線索提供?”
闵儒生與王氏互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闵儒生拱手回道:“在下與拙荊自蒙冤之後,難以再在淮州立足,原本打算回浔州老家耕種捕魚為生,得恩師不棄,為在下另謀生路,得以在兖州安家落戶。出事後,我夫婦二人謹小慎微,再不敢多生事端,淩捕頭所說兇案,我們是真的第一次聽說,也是驚訝萬分,線索什麼的,我們是真的沒有啊。”
他懇切地解釋,唯恐淩風澈不信,心裡猶如打鼓一般心驚肉跳,嗓子眼裡都似乎火燒一般。
王氏站着丈夫身後也是一臉警惕,手捏着袖角,幾乎發白了。
正當二人以為淩風澈不信的時候,突然見他猛地站起來,朗聲道:“好,既如此,那我等也不便久留了,這就告辭了。”
二人茫然地看着淩風澈帶着雲未行向外走去,這才反應過來要送客,急忙追上去相送。
離開闵家不久,雲未行還不住地回頭看,見闵儒生夫婦還站在門口相望,便客氣地向二人揮手道别。
轉過頭便神神秘秘地向淩風澈道:“哎!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兩個人很奇怪啊?好像在瞞着什麼似的。”
淩風澈眼皮都不擡一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我知道,這場暗殺闵儒生應該也參與其中了,隻不過他在其中扮演着何種角色,先下這點就不清楚了。”
正在這時,一隻白鴿猛地飛降下來,落在淩風澈腕上,那鴿子腳踝處挂着小指一般的信桶,淩風澈取下之後,手一擺便将鴿子放飛。
他打開竹筒,取出信件,便見上面寫着幾行字,忽而一笑,“這下子,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