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隐藏在外間的暗衛在聽見了這番威脅言論之後迅速做出的警戒。
雲未行小心翼翼地靠近淩風澈,在不知不覺間擋在了淩風澈前面,他其實是想着月通天到底還欠着自己人情,即便着惱了要動手,也會看着自己的面子上饒過他們。
但在淩風澈眼中,雲未行對他這樣的保護,多少還是有點觸動到他的,他自小在舅的教導下,深谙律法且秉持公正,他并不為方才自己說出的話感到後悔,即便是再來一次,自己也會那般說,隻是眼下這情況似乎是他連累了雲未行,淩風澈心裡不由得起了一絲漣漪,大概是愧疚吧,他如是想着。
淩風澈想着要是那一會兒真要是動起手來,自己便順帶拉着雲未行一道撤退,左右要查的線索終有一天會查到,這裡沒辦法問出來,大不了再重頭查過就是了。
二人站在一處,各懷心思。
結果卻不料,月通天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淩風澈,我之前還真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一個人,太有意思了!”
二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卻見月通天蹲在地上笑得打顫,“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這樣不怕死的人,不懼權貴,堅持自我,我最喜歡像你這樣子的人了,有趣!實在有趣!”
月通天笑着看着一臉茫然的雲未行和淩風澈,擡手揮了揮,機括聲又起,卻是暗衛都收回了箭矢,密室裡又再次恢複平靜。
雲未行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上前試探問道:“月,月通天,你沒事吧?”
說着他又好似怕刺激到他,趕緊補充道:“我跟你說,氣大傷身,有什麼問題咱們可以慢慢商量調節,你可别把自己憋出病來,得不償失啊!”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向月通天靠近,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結果月通天啐了他一句,“去你的氣大傷身!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真要是這樣我這麼些年早被你給氣死了!老子單純欣賞他的骨氣,不行啊!”
見月通天說話中氣十足,流裡流氣的樣子,雲未行這才松了一口氣,拍着胸脯安撫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被氣瘋了呢。”
月通天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說,站起身來,拍一拍沾灰的衣角。恢複了正常買賣的樣子,慢條斯理道:“說吧,淩捕頭要查什麼?可是與現在京城裡發生的連環殺子案有關?”
月通天性情乖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淩風澈也不是個拘泥于這些的人,既然聊到了正事,便也将方才發生的事情抛到腦後了,隻苦了雲未行在這兩位大神之間反複橫跳,着實心累了一把。
不過,他們都以為淩風澈此番是為了來調查花樓案的,不料淩風澈聞言卻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此番前來是為了其它事情。”
說着他轉頭看向雲未行,雲未行還在驚訝淩風澈這次居然不是來問案情線索的,這邊收到了淩風澈的眼神,以他多年察言觀色的經驗來看,這是在趕他走。
雲未行識趣地點頭,轉身便向外走,臨走的時候偷看了一眼月通天,想跟他通個氣,結果卻見那小子賤兮兮地正沖他揮手,氣得他差點咬碎了牙。
待到雲未行離開了,月通天這才收回了“不舍告别”的手,将兩隻手攏到袖子裡,他笑着眯眼,“說吧,你不是來查案的,那你是來問什麼的呢?我這兒除了當今聖上的事兒,所有的機密皆可調查,隻要你付得起這個價。”
淩風澈卻搖搖頭,“我不想知道那些王公貴族的機密,我要問的,是大晏最大的殺手組織——無蹤樓。”
聽到這三個字,月通天的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臉上不複嬉笑模樣,原因無他,乃是因為這無蹤樓實力之大,便是他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姓淩的小子上來便問這個,簡直是活膩了才會想要查這個。
“我以為你是來調查京城近幾日發生的那三起花樓案的?”月通天不解地問道。
淩風澈坦然,“是,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