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雲未行理好袖子,轉頭隻見淩風澈看着他,似乎一臉探究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在向他詢問為何打人的事,便解釋道:“這小子最擅長易容,尋常就愛易容成一些俊男出去勾搭外頭的小姑娘,沒少惹姑娘們傷心。如今膽大了竟然還敢易容成竹無心的模樣來诓人,竹無心仗義良善,救過不少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好名聲,如何能叫這小子給毀了,簡直不能忍。”
說着,雲未行的火氣又被拱了起來,伸手便揪住了月通天的臉頰,掐得月通天哎呀直叫。
“我跟你說,這小子原本的長相奇醜無比,就是那種丢在人堆裡都找不着的那種,你可千萬别被表象給迷惑住了!”
雲未行一手掐着月通天的臉,一邊同淩風澈道。
月通天被掐得淚流滿面,卻還不忘為自己再争取一下好感,一邊拍着雲未行的手讓他松開,一邊還含糊不清地急道:“才不是呢,才不是呢!我雖沒有竹無心俊俏,那也是清秀美男子一個,比這個歪瓜裂棗的老雲頭要好看上百倍啊,啊!啊!哎喲喲呦,松手,松手……”
話未說完,雲未行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月通天半句話都不敢再說,隻顧求饒。
淩風澈在一旁看着,心說自己也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再一想,又覺得這雲未行跟月通天果然是關系不一般,月通天這等叱咤風雲的人物在雲未行面前就像是親友故交一般肆意打鬧,這樣的景象甚是少見,看來他得重新考慮一下這雲未行的背景了。
隻不過他這次來是有要事要辦的,要是再由着他們在那裡打鬧,隻怕天黑都問不到他要的結果了。
于是淩風澈率先拱手道:“在下淩風澈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詢,要是方便,煩請閣下能告知一二。”
這話一出,雲未行這才想起還有要緊事要辦,松手将月通天放開了,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這才回到原來的位子上。
月通天得了放松,揉着發疼的臉頰,猶自不服氣地瞪了雲未行一眼,結果得到了對方威脅的眼神,悻悻地縮回腦袋,揉着臉頰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道:“我知道你想打聽什麼,随我進來吧。”
說完,月通天捂着臉頰,率先向着書房内室走去。
淩風澈與雲未行對視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月通天的這間書房剛才從外面看便覺得極大,等他們轉過隔斷的屏風之後才發現果然裡面内有乾坤。
這書房分作前後兩間,前面半間不過擺設見客之用,而後間才是最為重要的地方。
隻見屏風後面是一處極大的空間,裡面整齊劃一地豎着成千上百給類似書架一般的櫃子,最高之處便是伸長了脖子去看,也看不到頭,上面布滿了一個個方形抽屜,抽屜正面寫着的皆是些人名,每個抽屜都有一條絲線連接,一旦有新的信息進來,便會由一個個細小的竹筒裝着,從絲線的一端滑進抽屜之中,而這些絲線盡皆連在一處出口,不知通往何方,不時便會有一些竹筒自出口滑進抽屜上的孔洞之中,發出咯噔一聲響。
想來月通天手下探子無數,這些探子在外打探到消息之後便以密信為寄傳輸至這裡,如此多的人名格子,這其中又隐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辛密,若是為他們京畿司所用,多少大案懸案豈不迎刃而解,何需他們沒日沒夜地到處打探消息。
月通天見淩風澈認真注視的模樣,即便臉上神色如常,可眼裡一閃而過的火熱還是隐藏不住的,便自覺臉上有光,一掃方才的陰霾,隻道淩風澈是在羨慕自己的勢力強大,殊不知對方隻是一心想着要如何拿下這一座密信城。
“這便是我窮盡一生心血所建的地下密信城,但凡是你想要知道的,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地方,我皆能為你一一解答。如何?淩大捕頭可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淩風澈聞言轉過頭去看向月通天,隻見他一臉積極渴望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奸商模樣,配上那張嫡仙一般的臉,着實違和得很。
淩風澈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看向一旁的格子架,道:“為何這些人名顔色不盡相同,而是有各自顔色的?”
月通天見淩風澈終于開口,卻不是問來此的目的,心道還以為這小子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沒想到也懂些道上的規矩,若是他一開口就提問,那他倒還好擡擡價,宰他一筆,沒想到這人竟不接茬,而是左右言它,看來這買賣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