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三刀幹幹地撓了撓臉,尴尬笑道:“因為這賭局的賭注,是······是偷天下第一捕,淩風澈的巡捕腰牌。”
範清仇聞言倒吸一口冷氣,轉身便想走。
屠三刀哎哎哎地喊了幾聲,急忙追上去,拉住範清仇便求道:“範老弟,範老弟,算我老屠求你了,這事兒沒你真辦不成,求你了······”
範清仇急着扯開他,“你這是小事嗎?活膩了去招惹那位瘟神!即便是我與他父親有舊情,我也扯不下這樣的臉面去幹這樣的事兒,放手!”
屠三刀見他态度強硬,更急了,“那還不是因為那姓金的小子缺德,自己偷東西被人捕頭追了三天三夜,丢了贓物才脫的身,如今便想找補回自己的臉,想出這麼個損招,他想着偷了天下第一捕的東西,讓那淩風澈在巡捕房裡再無立足之地!”
範清仇聞言更加生氣,那淩風澈怎麼說也算是自己的侄兒輩,侄兒被小人如此算計,真要是事成,豈不是損了淩風澈的名聲前程。
當下範清仇也不走了,坐下來氣呼呼地瞪着屠三刀,質問前因後果。
屠三刀見狀老老實實說了個幹淨,原來事情起因就如他剛才所說,金一兩抱着要毀了淩風澈名聲的心思,在盜賊圈裡揚言要去偷淩風澈的腰牌。
盜賊圈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有大盜揚言要偷某樣東西,其餘賊偷皆不可碰,也不可聲張,否則便會被逐出盜圈,終身不得行竊,隻能乞讨為生。而如果同時有另一個大盜揚言一樣要拿下此物,兩位大盜便自此立下賭約,同時行動,勝者便可收下此物,且随意驅使輸者一年。
這金一兩放出話來不久,俠盜雲未行便同樣揚言要偷腰牌,原因也簡單,就是看金一兩這等損人的行徑不爽,想要殺殺他的威風。
自此二人立下軍令狀,三天之後淩府一較高低。
聽完屠三刀的講述,範清仇一拍桌子,肅殺的氣勢瞬間震懾了大廳裡原本大呼小叫的一幹衆人都靜默了下來,緊張地看向二人,皆是一臉疑惑。
屠三刀趕緊揮手表示沒事,衆人才将信将疑地回到賭局,沒一會兒大廳裡又恢複了熱鬧。
範清仇冷着一張臉,細細思索了一番,“這事兒我接了,他們盜賊圈的賭約,立了便不可破,既如此,不如我作為裁判,他們進淩府我攔不住,可出來就未必了,若二人之中真有人得手,我尚且還能将他們攔住,雲未行其人品行還算正派,應是不會随意宣揚此事,有損淩捕頭的名聲,至于金一兩······”
範清仇眯了眯眼,屠三刀似乎在他臉上看到了一聲殺意,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至于金一兩,若是他肯就此打住,我尚且還能放過,若是他死不悔改,少不得要動手教訓一番了。”
說完,範清仇捏緊了拳頭,似乎是已經開始準備暴揍一頓金一兩這個小人了。
屠三刀見狀,趕緊握住了範清仇緊握的手,一臉感激驚訝的樣子,“這麼說,老範你這是答應了?”
範清仇迅速抽回手,“這次你坑我這件事,我可還記着呢,事後少不得找你補回來。”
見範清仇答應,屠三刀哪裡在乎這些小事,憨笑着連連笑到:“行行行,你說什麼都行!”
二人又在茶座上商議定了三日之後的流程,這荒謬又激烈的賭局就此打定。
三日之後,月黑風高,範清仇抱手立于淩府外的百年老松堅實曲折的粗枝之上。
他眼力極佳,即便是深夜也能看清街角的滴漏,顯示此刻正是醜時三刻,半個時辰前,雲未行和金一兩已經從屠三刀指定的起點出發,二人在城裡拼完腳力,誰先到達淩府便算是得了先機。
範清仇此行不僅僅是擔任裁判一職,更要緊的是要維護好淩捕頭的“名聲”不被金一兩這個小人給禍害了。
因此他眼看二人即将抵達淩府,越發謹慎起來,一點都不敢懈怠地緊緊盯着淩府裡的動靜。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一道黑色的身影似夜色之中靈活的鷹隼一般,簌的一下便翻進了淩府的高牆,悄無聲息地隐沒進了夜色之中。
此等靈活清俊的身手,臉輕功高超的範清仇見了,都不得不暗歎一聲好身手!隻是不知,這等好身手到底是雲未行和金一兩當中的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