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白二話沒說,回了個“滾”。
這次郁渡發來一條語音。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還是蕭亦白所熟悉的那副調笑腔調,像是渣男在哄他的情人:“别生我氣了,小白。”
蕭亦白冷笑一聲。
這人跟他說話還挺熟絡。
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對一年前的事情毫不在意?郁渡難道以為隻要他勾勾手,自己就又會貼過去、跟他毫無芥蒂地上演哥倆好嗎?
想得美。
他承認自己還是對對方存着一些心思,但這不代表他會毫無底線地被郁渡玩弄于鼓掌之中。
這次他有自己的節奏。
“避嫌”兩個字是從郁渡嘴裡說出來的,那蕭亦白就如他所願。
他面無表情,反手給郁渡開了個免打擾,順手将備注改成了“避嫌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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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蕭亦白就被手機鬧鐘吵醒了。
他一臉困意地拿起手機,看清了鬧鐘提醒:接人。
蕭亦白輕哼一聲,打算再睡一會兒,目光卻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小紅點。
他點開一看,赫然是郁渡一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等你]
還有一張随手拍的别墅區大門保安亭的照片。
蕭亦白的困意立刻消散,陡然清醒過來。
這人有病吧來這麼早?阿姨不在,紅崽甚至還沒給他收拾出可以住的房間。
蕭亦白腦子裡迅速劃過一堆念頭,與此同時還飛快地洗漱完畢,也沒打理發型,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踩着拖鞋就下樓了。
早上六點半這個時間對選手們來說挺陰間的,隊友一般都在睡覺。
蕭亦白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樓出門,卻沒想到在二樓轉角處碰見了正偷偷摸摸杵在冰箱前的pre。
屋子裡沒開燈,有些昏暗,pre聽見背後的聲響,一回頭就看見了蕭亦白那張驟然放大的帥臉。
“啊!”pre吓了一跳,發出短促的叫聲。
她手裡的小面包“啪嗒”一聲落地。
兩人大眼瞪小眼。
蕭亦白:“你有病啊。”
pre:“你有病啊。”
“你大早上的起來幹什麼?”pre壓低聲音,不解質問。
蕭亦白更不解:“你為什麼要在自己家基地當小偷。”
“我他爹的餓醒了。”pre語氣忿忿,轉而目光狐疑地看着蕭亦白,“你幹什麼去?”
“少管。”
蕭亦白丢下倆字兒,繞開擋路的pre直接下樓。
别墅區安保措施挺好,蕭亦白得去大門口接。
晨光熹微,透過路邊繁茂的枝葉靜靜灑下,暈出柔和的光斑,清晨的風頗為涼爽,吹得他清醒了不少。
蕭亦白快跑了幾步,然後突然放慢了速度。
他逆着光,眯了眯眼。
蕭亦白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
接人的工作明明昨晚就交給運營紅崽了,郁渡在外邊等一個小時關他什麼事?
蕭亦白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眼自己現在這副腦殘樣子。
上半身套着件純白薄款外套,裡面是一套淺藍色蠟筆小新睡衣,腳上踩着雙拖鞋,頭發被風吹得微亂。
剛才還跑得有些喘。
幸好現在路上沒什麼人,不然他這輩子的臉都丢光了。
蕭亦白吸了下鼻子,木着臉站在路邊樹底下,考慮現在回去繼續睡覺的可行性。
不過兩秒,他就“啧”了一聲,轉身繼續朝門口走去。
郁渡拖着一個小行李箱,靠在保安亭旁邊,跟保安大哥聊得正歡。
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有些莫名其妙的興奮和忐忑,現在到了NTG基地更是如此,隻好試圖通過跟人聊天來緩解一下。
“那您回頭可以看一下比賽,NTG這戰隊您知道嗎?裡邊有個玩法師的,特别厲害……”
保安大哥四五十歲的樣子,跟郁渡大眼瞪小眼一早上,都快吐了。
這小夥子說自己叫郁渡,大清早就拉着箱子往門口一站,穿着寬松的純白半袖,下面也是簡單的深色牛仔褲,腰闆挺拔,模樣看着不錯,人也開朗,就是精神可能有點兒問題。
應該是染上網瘾了。
這小夥子跟他閑聊幾句之後就開始講什麼遊戲比賽。
他又不玩,他隻玩歡樂鬥地主。
保安大哥扯着嘴角“呵呵”笑:“行啊,行……”
保安大哥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呢,就見面前的郁渡忽然收了聲音。
“叩叩”兩聲,保安大哥扭頭,看見一個面容熟悉的男生正在敲窗子,示意他将人放進來。
保安大哥見總算能送走這尊大佛,趕緊給人開了門。
郁渡拉上箱子,朝人家道了聲謝。
他穿過閘門,稍微一個側身,就看到了保安亭下的蕭亦白。
郁渡呼吸一頓,周遭的微風也随之靜止。
上次出去吃飯是偶然碰到,連話都沒說上幾句,不算。現在才是蕭亦白轉會後,兩人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見面。
蕭亦白看起來是剛睡醒的樣子,柔軟的發絲垂落,頂上還翹起一根呆毛。
男生皮膚很白,垂着眼,濃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陰影,薄唇微啟,輕輕地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