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出門穿得特别暖和,長款羽絨服配加絨牛仔褲還有一條素色圍巾。
這身适合見家人,但是見男友的話還得換一套。
脫牛仔褲的時候孟樾的電話好巧不巧打進來,陳佳渡不得已把手機擡起肩膀夾在耳後接通。
孟樾問她還要多久到,陳佳渡估摸還要二十來分鐘,孟樾嗯了聲,又問她中飯想吃什麼。陳佳渡回火鍋吧,畢竟火鍋配冬天更佳。電話那頭透出一聲輕笑,陳佳渡嘟囔他笑什麼呢,把脫下來的牛仔褲裝袋,雙手提着高腰百褶裙往上拎,拉上拉鍊後開始套半筒襪。她的小腿沒有肌肉塊,勻稱得像藕段似的,穿半筒襪特别好看。
估摸孟樾也沒事要問了,她說了句“那就這樣吧,一會見”,打算挂電話,那頭又問需不需要來接,她拒絕了,于是孟樾也說了句“一會見”,然後等她挂斷電話。
換完衣服陳佳渡坐上車化妝,放下遮陽闆鏡子,一邊刷睫毛一邊想為什麼女人會在刷睫毛膏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張嘴。
離上完妝隻差最後一道工序。
秋冬嘴巴容易幹燥起皮,尤其塗完口紅可以幹成東非大裂谷,陳佳渡習慣在口紅下面塗一層唇釉潤唇。
離奇的是她把化妝包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唇釉,她明明記得帶出來了。
正在這時有人敲了敲車窗,她降下玻璃,視線猝不及防與彎腰的賀江撞了個正着,安靜對視三秒,各自挪開。
他探身搭在上面,将東西遞進去,“你口紅落凳子上了。”
上面還帶着他的體溫,陳佳渡接過。
“這叫唇釉。不是所有的管狀體都叫口紅的。”
賀江:“有區别?”
“算了,說了你們男人也不懂。”
她旋開唇釉塗上,亮晶晶的,等了會再上口紅,抿抿嘴,發出一聲清脆的“啵——”。
有了口紅潤色整個人瞬間明媚,像一株亟待采撷的露水紅玫瑰。
他壓了下眉,站直。
“路上小心。”
“嗯嗯。”
陳佳渡輕哼兩聲,升上車窗,驅車揚長遠去,後視鏡裡男人的身影越來越小,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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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電話四十分鐘後孟樾才見到自己美麗凍人的女友。
陳佳渡埋怨道:“今天高架堵車。”
随後兩人一起進入商場,吃完火鍋出來孟樾望着來來往往舉止親昵的情侶問了陳佳渡一個想問很久的問題。
“佳佳,你是不習慣牽手嗎?”
在一起之後他們沒有像别的情侶那樣牽手或者挽着彼此走路過一次,每次都是各走各的。
雖然跟陳佳渡出門其實讓他很出風頭——在男人眼裡女人和名車手表一樣是值得炫耀的資本,毫無疑問陳佳渡是頂級限量款。
可是不知道是出于愛還是虛榮,他希望自己在陳佳渡面前是不一樣的,至少他可以跟她牽手出行,和她的前任們區分開來。
陳佳渡聲音有點冷:“我不大喜歡跟别人挽着走路。”
不出所料的答案,孟樾對于自己被規劃到“别人”這一欄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應。
即使是賽場上無敵手的辯手在兩性感情中也是落于下風的那一方。
陳佳渡注意到他的情緒,決定彌補一下自己的男友。
“最近好像有部電影上映,風評還行,我們現在去看?”
“好。”
孟樾不僅知道這部電影,他還在剛才吃飯的時候就用手機訂了票。
陳佳渡發現後笑他:“我怎麼感覺你沒有他們說的那麼書呆子。”
一個會在節假日籌劃帶她去玩,卡零點給她送花,吃一次火鍋就記住她的全部喜好并且幫她布菜的人,會是唐璐嘴裡隻知道讀書的呆子?
電影票是情侶專場,陳佳渡在購票界面發現普通場也還是有票的,某人的小心思不言而喻。她笑了下,默不作聲收起手機。
兩個人都不喜歡吃爆米花,開場前孟樾給她買了一支甜筒。
雙旋風口味,一半草莓一半香草。
陳佳渡對除了草莓以外任何草莓味的東西都不感冒,于是問孟樾吃不吃,話脫口便後悔。孟樾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吃這個,她哦了聲,慢慢吃掉另一邊。
電影開場後照明燈慢慢熄滅,隻留下四周一片昏暗不明。
情侶專場沒幾個是來正經看劇情的,放了才十分鐘不到四周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陳佳渡保證沒有一個人可以頂得住這種氣氛且坐懷不亂,就算太監也不行。
她往旁邊觑了眼,孟樾雖然盯着屏幕但時不時視線會飄過來,被她察覺後又立刻縮回,俨然心猿意馬的樣子。
陳佳渡忍不住想逗逗他,玲珑的上半身貼近貼近他的手臂,呼出的熱氣還帶着甜筒的香味,噴得孟樾耳朵癢癢的。
“随機測試——
“剛才女主約男主明天幾點見?”
孟樾大腦宕機,一時間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轉頭見女友玩味地注視自己,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佳佳。”他憋了半天隻憋出兩個字。
陳佳渡覺得男友這副純情又可憐的樣子可愛得不得了,她稍微起來一點,手臂環過對方的脖子,湊近,“答不出?答不出的話,罰你吃掉我嘴上的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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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快結束的時候孟樾給她讀熱評第一,據說在電影院看完這部電影走出去的情侶,淋到初雪後就會白頭。
陳佳渡詫異:“你還信這個?”
孟樾不置可否。
陳佳渡不信這一套,她偷摸翻開天氣預報果然提示局部降雪。
可事實證明沒有雪隻有雨,孟樾臉黑得像鍋底,硬邦邦的口吻:“不過是營銷号的手段而已。”
陳佳渡連連附和:“嗯嗯,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