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女同學心犯桃花,邊八卦邊激動地走上教學樓。
早之前她們就在敲活動闖關章的路上看中了人群裡格外出挑的五條悟,于是跟着他一路過來。
然後在三樓某間教室裡,她們如願找到了那個此刻正在翻課桌櫃的白色頭發的大帥哥。
他帥氣的臉上看起來好像為一無所獲的徒勞略顯不耐煩。
“東西呢?你那邊有沒有?”
“找不到……你再等等我。”
角落的三角櫃那裡,精靈月見蹲在地上,頭也不回地回複他。
她從櫃子裡翻出一大堆本子,從中挑挑選選,然後懊惱地轉身給出了答案:
“隻有學生的練習冊,谷川的也在這裡。但是找不到她那本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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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目
(23歲的五條悟時期)
【2012年春,伏黑惠就讀的某小學】
五條老師一定在學生時代就很受歡迎吧。
谷川月見注意到身邊走過的小女生們,她們路過五條悟的時候,大都會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多看他一眼,然後笑呵呵地聚在一起不知道聊了些什麼歡樂地離開了。
小孩子沒有什麼過分的心思,多半是會被好看的人物吸引住的天性驅使。
“現在的學生已經有那麼早熟的心思了。”
月見看到對面樓趴在窗戶那裡往這看的幾個小女生,不由地輕笑道。
五條悟背靠着欄杆,兩隻手臂自然撐開在靠杆上,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的連帽休閑服,下身配搭牛仔褲。大概是難得聽取了夜蛾校長“不要讓惠的同學誤以為他的監護人是盲人”的建議,他換下繃帶,戴了副帥氣的黑色墨鏡。
溫暖的午後,陽光曬在他的背上。淺色的頭發映射出閃閃光亮,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顯眼。
“是啊,現在的小孩子早熟地讓人頭疼”。
五條悟笑了笑,但他和月見說的不是一回事:“打傷了三個同級生,精力倒是旺盛地很。”
“所以老師昨天才會帶着"精力充沛"的惠去做任務。”
想起昨天在墓園遇到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夠使出“不知井底”招式的惠,月見嘴上調侃一笑,心裡卻有些心疼他。
“我聽說,被打的幾個小孩子之前就經常欺負低年級生。惠這次沉不住氣,也是因為他們取笑津美紀沒有雙親的緣故。”
五條悟聽了沒有說話,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整個人轉過身。高大的身形比二樓的欄杆高出半截,雙手臂自然疊在欄杆上,将身體重量壓在上面,自然俯身眺望那群不知道為什麼開心着奔跑起來的學生們。
但他的視線似乎沒有聚焦在他們任何人身上。
“月見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惠的印象嗎?”
他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三年前,在那條小巷裡。”
月見望着他的側臉,想了想回憶道:“很深沉,完全沒有小孩子的天真爛漫。身上好像背負了很多東西,有些冷酷。”
“簡而言之就是裝小大人的樣子。”五條悟總結道:“但很快就原形畢露了。哪有這樣的,自己主動暴露缺點給别人。”
———“津美紀呢,她會怎麼樣?”
月見記得她當時走上樓找津美紀之前,聽到小惠說了這句話。
她理解五條老師話裡的意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姐姐被欺負了就要打回去———将自己的愛意成為軟肋毫無自知地示與人前。如果我是個讨厭伏黑惠的大壞蛋,一定會勝券在握地在他面前大笑一番,然後毫不猶豫地去攻擊他最在意的人。”
總覺得語氣不太認真。
畢竟這裡沒有需要教育的伏黑惠本人,面對月見,他隻是随口抛出了這個話題,但并不打算深聊下去。
“五條老師也是最理解惠的人。”
月見的笑容有些難得的敷衍。
她知道幾年後,就會有披着摯友皮囊的詛咒師這麼做:洞察到五條悟的心性之後,擺布普通人為誘餌折辱他,後又利用五條老師心底裡最珍惜的高專三年學生時光将他困住。
五條悟是一騎絕塵的最強,但因其本性使然,他無法放下包袱成為真正的萬能者。
正是知曉這一點,他的身上總是帶着淡淡的冷漠。仿佛入世嬉笑一番,卻又與世人相隔開來。
平等地守護,腳步不曾為任何人停留。五條悟看起來或許并不存在軟肋,但暗中窺伺的敵人并不好呼弄,尤其是占據了最了解世界上最強咒術師的那副身體後,對方早就将他的本性看的一清二楚。
“月見也有在意的人吧。”
……
她看着他支起身,收起慵懶姿态。用比她高出不止一頭的高度含笑望着她。
那一瞬間,她好想說出口。但在過去第一次的相處中表白失敗的教訓提醒她絕不能在此刻說出同樣的傾訴。
于是,她猶豫了,稍微避開了眼神,随便說道:
“嗯,有超多的。”
大概覺得這麼說太寬泛了,月見擡頭看他,稍微認真了一點。
“過不了多久,我也會成為高專的教師。和五條老師你一樣,我會試着守護那裡的每一寸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