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露易絲低聲詢問克拉克，語氣有些焦急，“算了，還好你趕回來了。”

“我很抱歉。”克拉克的臉有些紅，看上去有幾分尴尬，他充滿歉意的看着她說，“早上的那杯咖啡或許不是好選擇…”

“還好你趕在采訪前回來了，要不然佩裡饒不了你。”露易絲更加無奈了，她搖了搖頭，見他還想說什麼，幹脆擺擺手打斷了對方接下來的解釋，“快進去吧。”

“好。”他點點頭，耳朵不知道為什麼更加的紅了，克拉克輕輕歎了口氣，不可避免的回想起剛才的事。

大都會的人們總是需要超人的

所以即使是在出差時聽到有人呼喚他，他也能冷靜的脫掉西裝飛過去，再在采訪開始前趕回來。

然而飛過去以前他沒想到對面是艾莉亞

她有些無措的坐在地上，披頭散發的很是狼狽，地上灑滿紅酒和玻璃碎，活像個兇案現場。

這也确實是兇案現場

他聞到地上不知道是誰的血，卻沒有聽見多餘的心跳聲，驚的愣了一下，好在掃視整個房間都沒有多餘的人，于是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開口詢問，“女士？發生什麼了？”

“我殺.人了。”艾莉亞擡起眼皮，目光落到他臉上，頗有些兇殺案主角的波瀾不驚，配上那老式唱片機放着的巴赫樂曲，更加讓他頭疼。

“開玩笑的。”似乎是克拉克的表情太過凝重，她又無辜的對他笑了一下。

“對不起，我可能喝多了酒，超人先生。”艾莉亞小小的撅了下嘴，手撐着地面想要站起來，卻不小心按在玻璃渣上，讓她嘶了一聲，随即往前跌去。

克拉克想也不想的接住她，手掌扶在少女的手臂上，她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近乎撒嬌一般的嗚咽一聲，手心被玻璃碎了劃處許多細小的傷口，血液沾到他的胸膛上，弄髒了他的制服。

他渾然不覺的樣子，又重複一遍，“發生了什麼，女士？”

“隻是……”艾莉亞的嘴唇張開好一會，看着滿地狼藉，眼睛無錯的眨了眨，又可憐兮兮的垂下去，“對不起，我不應該叫你的。”

“醫藥箱在哪？”克拉克一邊唾棄自己的心軟，一邊按照她的指示找出醫藥箱，然後快速給她處理起傷口來。

她表現的很乖，膝蓋并攏的坐在那裡，像個聽話的小朋友，嘴角卻仍舊是委屈的向下撇着……這個樣子，讓克拉克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腦袋，然後給她一顆糖。

“我得确定一下，女士。”那張俊朗如阿波羅的面龐擡起來，溫和而又不失嚴肅的詢問道，“這裡沒有發生什麼命案，也不涉及到報警層面，對嗎？”

“是的，超人先生，我什麼也沒做，隻是被殃及到了而已。”艾莉亞收回手站起來，身上隻有伶仃一條吊帶裙，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殃及？”他敏銳的抓住她的話中的關鍵詞，表情更加嚴肅起來，“怎麼回事？”

艾莉亞似乎有幾分不耐煩了，她搖搖頭，說，“沒什麼事，也不涉及人命，先生，謝謝你趕過來，不要問了。”

“我應該問清楚。”克拉克不贊同的皺眉，“我得對大家負責，女士。”

“我的某個前炮.友會抓超自然生物，它們在我家打了一架，這個回答你滿意嗎？”她這次是真的不耐煩了，還橫了他一眼，“你不能對所有人都負責，親愛的。”

“即使你有着超能力。”艾莉亞又戲谑的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膛，調笑着說，“你不是上帝，甜心，上帝是萬能的，但他可不會在乎人類有什麼問題。”

克拉克抓住她的手，不知道對她的冒犯該生氣還是置之不理，他不是第一天當超人，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質疑與評價，他低下頭，看着對方小小的手掌，很想捏一捏，但他沒有動，而她也沒收回手。

“正因為我不是上帝。”他說，藍色的眼眸愈發堅定，直視着她的眼睛，“所以我才要幫助大家。”

艾莉亞怔怔的睜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又稍稍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嘟囔一聲，“很蠢。”

語氣比起嫌棄，反而更像是撒嬌。

“當英雄可不簡單，超級男孩——”她趾高氣揚的昂起臉，傲慢的拉長了尾音，“你現在是個樂于助人的大好人，沒有私心，可将來呢？你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有顆赤子之心嗎？我見過很多人了，他們一開始或許都是毫無保留的想做個好人，可最後呢？靈魂都喂給地獄裡的野狗啦！”

“我不知道，女士。”超人那雙仿佛包容一切的眸子無奈的瞅着她，他對她露出一個微笑，“我希望不會有那一天，至少現在，我還在試着當一個好人，做人類的保護者。”

艾莉亞放在他掌心的手動了，她低下頭，輕輕撫摸着他同樣堅硬如鐵的小臂，過了好一會，在克拉克幾乎要忍不住收回手的時候，她終于擡頭，對他綻開一個稱得上溫和的笑。

“我知道。”她搖搖頭，語氣莫名，“你們這些人總是莫須有的責任感作祟，想着拯救一切，又相信善良能戰勝一切，笨蛋。”

“可相信善良有什麼問題呢？”克拉克忍不住反問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