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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的有點過火了,小羽毛。”路西法翹着腿,靠在床邊,一副慵懶的姿态,和她如出一轍的藍色眸子在暗淡燈光下熠熠閃光。
“這怪我嗎?”艾莉亞慵懶的從床上起來,眯着眼睛看他,“他想要和我結婚,我難道要拒絕他嗎?”
“别扯。”路西法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敲了一下她的頭,“你上一個結婚對象到現在頭和身體還沒拼起來呢。”
“凡人終有一死嘛。”她滿不在乎的說,“即使是布魯斯·韋恩那樣的聖人,也不過隻有百年的壽命啊。”
“你也還記得他是個聖人。”路西法無奈,想打她兩下讓她清醒清醒,又不忍心下手,“和你在一起久了他會瘋的,小羽毛,你們都會得到天罰的。”
布魯斯·韋恩想把一個惡魔留在身邊,卻沒想過自己能不能承受惡魔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而這個小惡魔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把他拉下神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哈,這兩人真是絕配。
“你不會幫我嗎?”她緩慢的眨着濕漉漉的眼睛,天真的問。
“我不能幫你,艾莉亞。”他的語氣嚴肅了些,“過去那些家夥和他不一樣,你能保證一百年裡隻愛他一個嗎?”
她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最後在他嚴厲的目光中,有些不情不願的回答道,“我甚至睡了他兒子。”
“所以,快點離開他。”路西法緩慢而又沉重的下達結論。
“他還沒說過愛我。”艾莉亞不甘心的看着他,見他不為所動,便摟着他的脖子哀求道,“再等一等吧,就用那句話作為鑰匙好不好,求求你了路西法,daddy——”
“……好好好。”他被她磨的沒有辦法,大手一揮,“但你記住,不許在教堂裡發誓,懂了嗎?”
她嘟嘟嘴,在他威脅的目光中不情不願的說,“明白了,我會乖乖聽話的。”
……
今天晚上的布魯斯是帶着血腥氣回來的,艾莉亞到蝙蝠洞時,就看見阿爾弗雷德在為他上藥,見她來了,老者的臉色溫和了點,主動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艾莉亞很自覺的拿過藥粉和繃帶,給他上藥,隻是動作稱不上熟練,甚至有點僵硬。
沒人先說話,布魯斯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總覺得一陣恍惚。
他握住她的手,對方擡起眼皮,怔愣一瞬,馬上又朝他笑起來,“怎麼了?”
她給繃帶打上蝴蝶結收尾,把一旁自己順手拿下來的的家居服給他,“你為什麼受傷了?”
他張張口,想和她說一說經過,卻又蓦地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于是沉默過後,隻是含糊的回答道,“夜巡就是這樣,不是每天都風平浪靜,總會遇到些突發狀況的。”
“我不理解。”她似懂非懂的蹙起了眉,有些呆呆地望着他。
他無奈的歎氣,低聲對她說,“我的确沒指望你能理解。”
“這樣子就很好。”布魯斯扣上扣子,緊繃着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伸手摸摸她光滑的小臉,“你隻要每天快樂的微笑就夠了。”
“那你快樂嗎?”她的目光變得奇怪起來,輕聲問他,“布魯斯,做這些事你快樂嗎?”
他沒有回答,眼神晦暗不明的反問她,“你又覺得快樂嗎,艾莉亞。”
她誠實的搖搖頭
“我得到了太多東西了,布魯斯,我像達米安那麼高的時候會因為一切有意思的事而發笑,會爬上高高的樹去摘無花果,那時候路上的花,水裡的魚都是新鮮的,那時候我是快樂的。”
“可我活的太久了。”她又說,讓他的呼吸驟然一滞,他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而對方卻十分平靜的和他對視着。
是他太過低估惡魔的能力了,她那張無害的面孔實在有欺騙性,布魯斯自嘲的想,她怎麼可能面對他的反常而未曾有所察覺呢。
“很多人愛我。”艾莉亞平淡的說出這句話,而他抓着她手的手指驟然一緊,又聽見她說,“但我選擇了你,我隻選擇了你,布魯斯。”
“你愛我嗎?”她問。
“……”
艾莉亞得不到他的回答,不甘心的甩開了他的手,她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幾乎是片刻間眼裡就蒙上一層水霧,有些執拗的問。
“為什麼你不肯說?”
他要怎麼說,他還心存幻想的以為隻要自己不說出口,惡魔就會永遠陪在他身邊呢。
她很愛哭,很早以前她就發現自己一哭路西法就會心軟,以至于她對得不到的東西的第一反應就是哭,布魯斯伸手想碰她的臉,卻被她躲開了。
她輕蹙着眉,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身上的傷口似乎随着她的離開又隐隐作痛,布魯斯沉默的收拾好醫藥箱,然後上樓。
艾莉亞縮在被子裡,表情有些說不出的委屈,但當他站在床邊時,她還是坐起來,避開他的傷口摟住了他的腰。
“托馬斯·埃利奧特死了。”她搶先開口,“我讓傑森殺的。”她沒說小醜的肋骨也被她打斷了。
布魯斯詫異至極,手指并攏成拳,下巴緊緊的繃着,顯示出他的憤怒,但他還是克制着問,“理由?”
“他要殺你。”艾莉亞說,“留着他已經沒意思了,我不想你在不久的将來還要花時間去解決他。”
她本以為到最後得用埃利奧特刺激瘋他,卻沒想到愛的威力這樣大,光她自己就把他搞得有點發瘋,所以對方就隻是一個負擔而不是有用的角色了。
那雙審視的眼睛從她臉上離開,布魯斯溫暖的手掌貼上她濕潤的臉頰,半晌,隻聽見一道微乎其微的歎息聲。
“我相信你,艾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