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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着便出了門,門後的白茗這才撅起了粉唇,一對好看的柳眉緊蹙,扯着白炎的衣袖,撒着嬌。
“大哥,我可以不去嗎?”
“茗兒,”白炎輕歎一聲,擡手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放心,大哥陪你,你不願的沒人可以強迫。”
聞言,眼前的少女臉色漸緩,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晶亮的眸子閃動着令人愉悅的光芒。
這才是她本該的樣子,明媚、快樂、無憂無慮。
兩人回了各自的院子稍作休整,又去拜見了白夫人,白炎問安後便被白老爺叫去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白茗則留下與母親閑話家常,一晃一天就過去了。
次日,大家一起用過早飯後,白茗跟着白夫人去學習及笄之日的規矩。
向來女子十五及笄,上巳節當日需于正堂行禮,觀禮的賓客提前三日由主家邀請,筮定正賓、有司及贊者。
“母親,女兒想請姜洛姐姐為贊者,箓竹為有司,這正賓嘛……”
“正賓已經确定了,”白夫人憐愛地看着白茗的臉龐,溫聲道,“是太後。”
?!
“太後?”
白夫人解釋道:“昨晚來的懿旨。”
她家和太後的關系有這麼親近嗎?
不等白茗繼續思索,白夫人牽起她的手,拉着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打趣道:“我的茗兒長大了,要嫁如意郎君了。”
“茗兒永遠都待在母親身邊,誰也不嫁。”
白夫人摸着小女兒垂下的雙髻,柔聲道:“說什麼傻話,若是有心儀的男子……”
少女立即出聲打斷:“母親,茗兒沒有。”
白夫人隻是笑笑,沒再出聲,輕柔的摟着眼前這個身姿嬌軟的人兒。
三月三,上巳節。
京城中不少達官貴人結伴去了郊外遊玩,流觞曲水,好不惬意。
此時,慶陽街芳草路的白宅門前停着一輛繁貴無比的六乘馬車。
金絲楠木的車廂,廂上四角雕刻着鳳凰展翅,最頂上鑲着純金的并蒂蓮花,廂門由一朵朵精緻美豔的牡丹花連結而成,四周攏着輕盈的月紗,遮住了車内靜坐的人影。
“娘娘,到了。”
辛内官尖細的嗓音傳入車廂内,車門被兩隻纖細的手推開,中間端坐着的人身着暗紅色寬袍,正反兩面均繡着祥雲圖案,金絲卷邊。長袍垂至地面,從縫隙處可看見牡丹繡樣的鞋尖綴着一顆圓潤碩大的明珠。
一隻白皙豐腴的玉手自寬大的袖口處伸出,輕輕地搭在身旁侍女的手背上起身出了馬車。車門前,高高绾起的發髻上簡單地簪着雙鳳點翠金钗,鳳口的明珠流蘇垂至耳迹,紋絲不動。
“都起來吧。”
一道清冷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白宅門前跪着衆人這才陸陸續續地站起來。
“娘娘,右邊第二個就是白三小姐。”辛内官在太後的耳邊低語道。
太後順着方向看去,微微颔首,朝着白茗露出慈愛地笑容。
“茗兒,到哀家這來。”
“是,太後娘娘。”
白茗盈盈幾步來到太後身旁,恭敬地扶着太後進了宅子。
宅子地正堂中央放着一個紫砂香爐,西側擺着一張蒲團,堂下賓客紛紛落座。姜洛以盥洗手,站于西階,白茗着采衣采履,站于堂中央,面朝南向賓客作揖行禮,接着朝西跪坐在蒲團上,由姜洛為其梳頭。
太後于東階下盥洗手,行至白茗面前,由箓竹奉上羅帕和發笄,頌祝辭,為白茗加笄。
再由姜洛為白茗換上素衣襦裙,向白老爺和白夫人作揖行禮。
随後,太後又為白茗加兩次笄,一次發钗,一次钗冠,最後着大袖長裙行正規拜行禮,飲太後所酌之酒。
太後為其賜字:“……令月吉日,昭告爾字……曰書韫甫。”
聞言,白茗正色道:“茗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
遂,向太後行禮。
再者,白茗跪于白老爺和白夫人跟前,靜聽兩人訓言:“……和柔正順,恭儉謙儀……”
“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行拜禮。
當白茗再次擡頭起身時,卻見院内多出來了一些陌生人,有男有女,皆能穿物,人若無睹。
“……”
她微微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身旁的姜洛見白茗突然愣住了,趕緊扯過少女的衣袖,提醒她朝面前的衆人作揖行禮。
禮畢。
待賓客移步前廳,白茗忙拉上箓竹直奔寝屋,從櫃子裡翻出一個紅木匣子,取出裡面放着的一個布袋子。
她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點點晶瑩,小心翼翼地解開繩子,裡面裝着一顆被五層黃符紙包裹着的羊脂白玉玉墜,上面穿着一根金線編嵌的青絲。
“咦?”
白茗擡手摸了摸脖頸上挂着的玉墜。
怎麼回事?
她将脖頸上的玉墜取下放在手中,一一比對着。
一模一樣!
鬼使神差的,她帶上了穿着青絲的玉墜。
此時,白宅上空出現了一抹五彩霞光,有賓客大聲驚呼。
“快看,天降異彩!”
“神迹啊!”
太後也被院中的議論聲驚動了,擡頭一看,五彩霞光浮現在白宅正上方,連下面的植被也泛起了點點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