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
不等複悅池反應過來,周身的景象非常向後倒退,風從溫暖的房間内瘋狂撤出去,飄揚的窗簾以一種倒放回歸到原來的姿态,而經曆着從沒體驗過的九曲十八彎過山車式的快速,靈魂早已跟不上身體的腳步,但思緒清明到無以複加。
複悅池心想,她可能要從一個時間段跳到了另一個時間段裡,從現在重回過去。
可是……這跟她又有什麼關系?!
“狗系統,讓我……”死……
話還沒說完,突然右肩突然一疼。
噴射四濺的鮮血飛撒在虛空中,星星點點的血液落在複悅池那白嫩的臉頰上,一股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疼,讓她的感官瞬間放大了無數倍,大半個身體都麻了,隻能感覺身體某處有一個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劇烈的疼痛突然襲來,周圍的場景以緩慢的速度往後頭倒,随着慣性的沖擊她整個人都往後摔,在即将接觸地面時,有人飛撲過來,狠狠抱住了她。
複悅池一時不知道這人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肩膀突然中槍,更一時忘了那個狗x的系統,腦子裡隻有一個徐徐的念頭。
這人的味道,好像……在哪兒聞過。
夏日焦灼的太陽,清風輕柔拂過飄窗,窗柩外飄進來的是清清淺淺的花香。
意識徹底消失前,耳邊傳來一道些許微熟的女音,這個女音并不是在喊她的名字,而是冰冷的呵斥着什麼:“抓住他!别讓他跑了,我要告到他下半輩子老死獄中!”
這是誰啊?
能不留餘力接住她,卻又好像跟她不大相熟。
剩下的問題沒來得及想,複悅池已經疼的閉上眼睛,直接昏死過去。
沒過幾秒,那要人命的疼感就又消失殆盡,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很長時間,她的意識像是回歸到了一種虛無,所有的過往比夜晚流動的風還快,她從腦海深處看到了鬓角斑白的父母,看到陳錦繡那猙獰可怖的面龐,看到了一個倒在鮮血下的人。
有一刻,她在想這是誰呢?這麼羸弱,躺在地上的身體這麼淡薄。
原來這正是她自己。
複悅池吓的快速睜開眼睛,極速地喘息着,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香水味,讓她整個魂都重新複位。
掃視了一圈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這座海邊别墅裡,頭腦如遭雷劈一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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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發生的槍擊事件如假似真,她咒罵一聲,心想媽的,這疼痛都是一比一還原,連耳邊的嘶喊聲都像她某個熟人。
還沒将一切搞明白,之前把她壓在身下的殿殊突然走過來,臉上帶着抹讨打的諷笑,伸手鉗着她的下颚,左右掰了兩下,看着她的眼睛,笑得仿佛很是開心。
殿殊調笑說:“呦,醒了呀?事幹的這麼漂亮,死了可就不好了。”片刻,她俯下身,湊到她耳邊,陰陽怪調地,“複悅池,如果我不去救你的話,你大概會死無全屍吧。。”
“不想救就别救,誰稀罕似的。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救我你也配?”複悅池譏笑兩聲,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跟人說話她都是和聲和氣的,在複家其實她的脾氣也算不上太差,她媽總說她恩怨分明,分得清是是非非,但又跟團霧似的,沒有個立腳點。對别人的事沒多少關注興趣,但對自己的事卻格外大開大合。别人怼她,她要怼回去,别人誇她,就給與微笑,漂亮話說的再假,也要把觸逆鱗的地方不動聲色地還回去。
後來這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她媽走後,再也不會喜形于色,所有心思都自己沉在心底,什麼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明面上不怎麼計較,私底下卻不忍着,就算不擇手段也要讨回來。
總得來說還是跟以前沒有多大區别,但其實區别還又挺大。
今天她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還是挺出自己意料的,畢竟明面上怼人,還是發生在好幾年前。
大概真是這傻系統和這個女主,撬動了她防禦塔的一角,把她惹急了,令她有點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