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後身體抱恙嗎？

他們無不擔心，唯有近身侍候的幾人習以為常：嗐，瞧陛下那神清氣爽的樣子，殿下肯定無恙，頂多就是累了呗。

一日，楚明奕正陪季庭泰說話。

“奕兒？”楚添辛挑簾進來，看見他也不意外，遞給他一枚長生果樣式的玉墜。

“父皇？”

“方才在庫房瞧見的，你拿着玩罷。”

“謝父皇。”

楚明奕打開荷包放進去：“正巧父君給了我這個荷包，放這個長生果正正好！”

“荷包？”

季庭泰笑：“近來時興，家中長輩親自給小輩做荷包，裡面裝金裝玉，取金玉其中的意思。”

楚添辛驚訝：“哥哥做的？”

“嗯。京城時興，婠璟碩兒他們都有了。貴妃她們倒是說過要給奕兒做一隻，隻是我想着，孩子們未必肯，免得起争執，還是我自己做一個的好。”

說完，他拉過楚明奕仔細看看他腰間荷包，擡頭溫柔一笑。

“歪歪扭扭的，怪醜的，虧得你不嫌。”

“哪裡醜啦？明明就是好看嘛。”楚明奕笑着摘下來，放在手心端詳，“兒臣喜歡，多謝父君。”

一旁楚添辛也笑：“哥哥好厲害，什麼都會。”

“哪就什麼都會了？”他失笑，被這一大一小哄得沒法子，“針腳怪難看的，學了兩日就上手，果真做的不好。”

“才學的？”他訝然，歡喜地擺弄着，笑逐顔開，問題沒過腦子就說出口，“那兒臣豈不是第一個？”

“……”

“……”

“呃，兒臣，兒臣失言……”看見楚添辛驟然變黑的臉，他後知後覺：自己給父君添麻煩了。

“拿來。”

楚明奕不敢違拗，再舍不得也沒法，隻恭敬奉上，等楚添辛接過。

“诶，跟孩子搶什麼。”季庭泰一面攔下楚添辛，一面沖楚明奕道，“陛下跟你說着玩的，喜歡就好，自己收着罷。”

見情況不對，楚明奕趕緊收好荷包退下，留出空間，方便季庭泰哄人。

楚添辛憋着口氣，眼圈兒紅紅的，兔子似的看着他。

“哥哥還不知道你？”

他起身去到妝台，從妝奁暗格裡翻出一隻荷包。

“喏，早就給你備好了。”

楚添辛看了又看，方舒了口氣，展顔欣慰：“哥哥果然最疼十六！這個看着比奕兒那個還醜，肯定是第一個！”

“……”

季庭泰捏住他的鼻子不許人呼吸，佯裝惱怒威脅：“再敢說醜，我就剪了它。”

“嘿嘿，不醜不醜，最好看了。”

“哥哥。”

“嗯？”

一番濃情蜜意，雲收雨歇，楚添辛躺在季庭泰懷裡擺弄那隻荷包，把自己平時常戴的玉佩收進去：“明日，你随我一道去上朝如何？”

“？”季庭泰睜開眼睛看他，“怎麼了？”

“沒事啊，隻是想哥哥陪我。”

季庭泰狐疑打量：“真的？有事不許瞞我。”

“也想哥哥散散心啦，哥哥去嗎？”

“好好的，怎麼說這個……”他小聲念叨，“怕是不妥。我已不是朝臣，伴駕聽政徒惹是非。本來就有人說你，何故主動遞話柄？”

“管他們呢。哥哥整日在後宮，想必也悶了。”不然……

楚添辛凝神看着手心的荷包。

不然怎會靠做這個打發時間？

“又在胡思亂想。

“她們整日悶在宮裡，無事可做，自然要想些新鮮玩意兒來打發時間。”他揉揉楚添辛的臉，總覺得手感不如從前好，低頭看兩眼，“最近是不是累了？我瞧你瘦了許多。”

“我……”

“即便在後宮，也有忙不完的事，難得兩分清閑，你就别折騰我了。”季庭泰點點他的鼻尖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