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雌的哭聲與叫喊實在刺耳,讓甯頭腦發疼。
他沒再理會倒在地下的那隻蟲,徑直走到自動淨化池旁清理着自己的手,随後便直接關門離去。
甯關門的聲音很寂靜,像是那隻亞雌會毫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酒店。
甯回來的剛好,圓桌上已經布好了精緻的菜肴,看起來讓蟲食指大動。
文然很自然的起身走到甯的身邊,為甯拉開座椅,牽着甯引他入座。
金碧輝煌的單獨包間内,雄蟲修長有力的手指包裹着甯剛清潔完稍帶沁涼的手,像是熾熱與溫涼相撞,不矛盾卻惹蟲心跳。
甯大概是覺得自己被這隻離經叛道的雄蟲帶歪了路子,不然自己怎麼會任由着雄蟲去做着雌蟲一般的事情。
甯微微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在光影下投射出的陰影自然而然的遮蓋住了眼底的神情。
他很懂得靈活變通,此刻對比文然來說卻又顯得十分的木讷刻闆。
真奇怪,這隻雄蟲真奇怪。
甯邊切割着異獸肉邊想着,奇怪的讓他心動。
甯在這邊心緒不甯的想這想那,文然卻是一直憋着一口氣。
他擡頭看着這張呈長方形的桌子,心裡實在憋屈,一個為情侶提供服務的餐桌,難道不應該又小又溫馨嗎?
怎麼會是這樣形式化的桌子!
甯剛強迫着自己專注于吃飯的時候,就明晃晃的感受到了這股充滿怨氣的視線。
他不由地擡起頭,“雄主,您是有煩惱嗎?”
文然頓了頓,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甯身邊的空地,或許,他可以把座椅搬到甯的身邊。
甯看着自家雄主盯着自己身邊,眼眸閃閃發光,心下不覺一顫,握着餐具的手緊了又緊。
但面上還是盡職盡責的為雄蟲科普為何桌子如此之長。
“雄主,一隻雄蟲可以擁有很多隻雌蟲,他們在用餐時坐在過于狹窄的桌子上會顯得擁擠,所以這種餐桌是家庭定制版。”
當然,他沒有說的是,這樣長的餐桌,其實是可以躺下一整隻蟲的,以滿足一些雄蟲的愛好。
甯回想起剛剛的那隻亞雌,不該有的心理逐漸蔓延,他略帶死心的問道:“雄主,您或許也需要?”
文然可是堅定地1V1主義者,聽了這話不禁狠狠皺眉。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甯的身旁,兩臂扶着甯身側的把手,将甯整隻蟲圈進自己的懷中。
文然難得面對甯沒有表情,他垂下眼看着乖順溫和的雌君,心中莫名的燃氣一股火氣。
甯是本地蟲,有這種觀念很正常。
他可以還沒有改變過來,因為他們相處的時間确實不長。
他可以還沒有依賴上他,因為甯真的很優秀。
他可以還沒有喜歡上他,因為自己做的還不過好。
但他怎麼就突然想往自己身邊送蟲了呢,以意外的,甯并沒有像平常一樣,軟下語氣去回應他,隻是仰着頭盯着他,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
文然突然想到甯在外蟲面前的那股冷漠清冷,這樣子怎麼能行呢。
雖是這樣想,但文然的表情卻是絲毫沒有變化,還是面無表情。
甯似乎是突然沒了勇氣,他猛地低下頭,蒼白的手緊緊的抓住柔軟的布料。
“我賢惠的雌君,你認為呢?”
沙啞低沉的聲音在甯耳邊蓦的響起,似乎是不放過他,又問了一遍。
“你覺得呢,甯,你認為,這個家,需要嗎?”
等待總是煎熬的,甯隻是低着頭,身上竟然也不抖了。
就這麼呆呆地盯着手,什麼也不想。
文然眼中劃過一絲失落,一聲歎息似有似無的拂過甯的耳畔,像是夾雜着許多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