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房中,兩隻雄蟲對峙着,冷不伶仃的,顯示屏中出現的蟲影吸引了部分蟲的注意。
那蟲身穿一身潔白西服,修身的設計将那隻雌蟲瘦削的腰肢完美的勾勒出來。精緻的五官神情淡漠,疏離又冷清,像是在高高在上的白色玫瑰,美麗華貴卻不容侵犯。
“蟲神在上,這不是阿爾斯·甯嗎!?”低低的一聲驚歎卻引起了文然與奧古斯的注意。
文然微微用力甩開奧古斯的手,微微走近看着屏幕裡的蟲。
甯步伐優雅從容,很快走到了發言台處。
他捋了捋垂落肩頭的發絲,嘴角勾出濃重的笑意,沖着攝像頭微微颔首。
随即,閃光燈不斷,記者的問題便如潮水般撲向甯。
“阿爾斯大人,請問您已經再婚了嗎?”
“如果您再婚,您為什麼不公開呢?”
“您不公開的原因,是否是因為您的雄主的等級不堪入目,或是隻是随便找了一隻雄蟲應付審判的承諾呢?”
“幾天前,您怎麼回去鬥獸場那種地方呢?又是誰将您救出的呢?”
記者聲音很大,問題尖酸刻薄,毫不顧忌甯身為一名雌蟲的臉面。
文然就這麼看着,指尖摩擦着電子筆,眸子如同無底深淵。
甯似乎并沒有被影響,他始終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如畫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
他擡手将手套摘下,露出修長骨感的手,常年病弱讓他的手帶着并不正常的蒼白,但吸引記者注意的并不是這雙漂亮的手,而是他左手無名指上帶着的一枚戒指。
像玫瑰的枝條,輕緩溫柔的纏繞在甯的指尖,荊棘化為碎鑽,點綴其間。
甯垂眸看向這枚在新婚那夜,文然送給自己的婚戒,嘴邊的笑意便多了幾分真情。
“我想,除了那場糟糕的官司以外,我并沒有義務向你們透露我的婚姻狀況。”
甯擡起頭,直視着那群記者,面上笑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
“但,分享是一種美德,我剛好擁有。”
“我已經與文然閣下結親,與奧古斯閣下再無任何關系。”
“将我救出鬥獸場的是我的雄主,這點不必再深究。”
“至于等級,我想,你不必去管。”甯準确的看向了那名提出這個問題的記者,冰冷的視線讓他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與此同時,顯示屏上緩緩出現了一名雄蟲的照片,黑發黑眸,模樣俊逸,不是文然又是誰。
刹那間,文然感到有數十道視線再次聚集到自己的身上,帶着濃濃的探究意味。
但文然并沒有去管,他直直的盯着顯示屏中的雌蟲。
似乎這時才想明白,昨晚甯異常主動的原因。
是怕他生氣嗎?
文然看着屏幕中雌蟲瘦弱的模樣,突然覺得有點心疼,是想将這隻雌蟲揉進懷中的心疼。
之後的問題顯然不再重要,快報的内容随即轉向了其他熱點。
“砰——”
是水杯摔落在地的聲音,不知為何,格外響亮。
文然下意識的看過去,挑了挑眉,是奧古斯。
奧古斯依舊是那副溫和的面孔,隻是僵硬的神情似乎暴露了什麼。
“文然,你是甯的新雄主!?”語氣驚訝,着重強調了“新”,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甯雖然傲慢驕縱,但畢竟與我曾是最親密的關系,請你一定要善待他!”
文然正過身來,雙手抱胸,淡淡的看着面前做戲的雄蟲。
蟲族雖然科技發達,文明領先星系中的大多數種族,但對于雌蟲的封建觀念與傳說中的那顆古藍星有過之而無不及。
甯離婚再嫁,在這群蟲的眼中本就屬于異類,而奧古斯竟分毫不顧及甯,将那傷疤掲了又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