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下班的點,所有人都走出了大樓,圍聚在門口。
看熱鬧是人們的本能,更何況這還是明大小姐的。
“昨天不是還在說明經理和季家那位結了婚,民政局看見的,怎麼今天追求者的玫瑰花都擺到公司門口來了?”
“嘁,年輕小女孩真愛玩……”
“哎哎哎,這裡不可以拍照的!都把手機收起來!”鐘茗茗氣惱地開始驅趕圍觀的人。
但有心之人想拍照的話也制止不了,明遙随意地将鐘茗茗扯了回來,目不斜視地穿過所有人打量的目光與聲音,徑直往杜榕走了過去。
杜榕捧着花,臉上帶着溫和笑意:“遙遙,阿姨說了同意我們,我又不是說不和你結婚,你怎麼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去和别人領了證呢。”
“乖,别鬧了好不好,趁現在還來得及。”
明遙朝他伸出手。
杜榕喜笑顔開,正準備把花遞過去。
明遙卻搖搖頭:“不是花。”
她上前走了一步,一巴掌就要抽在杜榕的臉上。
杜榕忙倒退兩步,臉上笑意不改。
明遙看了四周一圈:“這還是公司門口?這麼多狗叫,我以為是養狗場。”
包圍圈退開了一些。
“寶貝,不要這麼伶牙俐齒,再怎麼和我鬧脾氣,也不能用和别人結婚這種方式。”杜榕這次還挺沉得住氣,“女孩子不能這麼随便。”
明遙道:“來,你把花給我。”
杜榕大喜,以為是明遙想通了,準備接受自己的花。
剛遞過去,明遙拿着這九十九多花,就看了一眼,然後“啧”了一聲,将玫瑰花毫不留情地抽在了杜榕的臉上,“就拿九十九多花也好意思來冒充我明遙的追求者?”
“啪”地一下,力氣挺重,玫瑰花瓣洋洋灑灑落下。
不僅杜榕被打愣了,連圍觀的人都驚得半個字都不敢講出來。
怕下一秒這潑辣的大小姐甩的就是自己了。
“以前我的追求者送花開直升機,送個禮物外面緞帶上鑲嵌的都是鑽石。”明遙抽出其中的一隻帶刺的花梗,掂了掂,将有刺的那一端抵在杜榕的臉上。
隔着不近的距離,杜榕愣是有種被女王般俯視的弱勢感。
“再怎麼追求者降低,也輪不到狗東西。”明遙挑眉,“你還不夠格。”
杜榕剛一動,玫瑰的尖刺就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保安,愣着幹什麼。”明遙嘲諷地看了地上的蠟燭一眼,“還不把這些東西滅了火清出去?知道的知道是表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給人點蠟,誰死了?”
明遙的眸色冷冷的,氣場便越發的高不可攀,她微微壓低了眸,睫毛投下濃郁的鴉羽,“還是給你出主意的那個人想下去見見我爸。”
杜榕說話的聲音結巴起來:“你,你居然……”
明遙的視線掃過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低下了頭,看都不敢看她。
“你有臉嗎?在公司面前鬧成這樣!還好意思提你那些前男友呢,怎麼說。”甘霖從人群外走了進來,“你在國外玩的那麼花,前男友排隊都能排到這裡來了吧,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之後是什麼感想?”
兩個保安不僅拿來了滅火器,還拿來了水桶。經過甘霖的時候,甘霖直接接過了水桶,故意對着明遙那邊一潑。
“這些你都看不上是吧,沒事兒,姨來幫你把這些弄了,省得你還自己來動氣。”
“嘩——”
冰涼的水不僅潑掉了這邊的蠟燭,更潑髒了明遙的鞋。
漂亮的緞帶上有了污漬,像是純白的紙張被染上的墨點。
精緻的表象有了裂縫,明遙的好心情在此刻完全被打破。她的盛氣淩人到了臨界點,變成了一觸即發的怒氣。
這時,一道關門聲不輕不重地響起。
明遙擡頭,看見了眉眼冷凜的男人從賓利上下來。
季斯舟的手上提着一個黑色的紙袋,拎起來,對着她晃了晃。唯獨在面對明遙的時候,黑眸中才染上丁點笑意。
其他人見季斯舟本人來了,頓時不敢再在這久留。
“我倒要看看你老公來了之後聽見這些會不會生氣!”
季斯舟疾步走來,明遙一言不發。
甘霖得意洋洋地在原地等着,哪有男人被帶了綠帽子還能安之若素的?她倒要看看明遙怎麼丢臉。
但季斯舟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直接略過甘霖,直接走了過去。
甘霖:???
杜榕見到季斯舟後如坐針氈,那被季斯舟的絕對力量支配的恐懼再度回來。
他慫了。
“我給你發消息了,你沒回。”季斯舟的聲音低沉有悅耳,又太高了,可不需要明遙仰頭,他将頭低下來,附在明遙的耳邊。
明遙忽然想起以前在國外時,就因為季斯舟在商業雜志上附錄了電子采訪,那本雜志賣爆了。
耳朵有些輕癢,明遙沒退,繼續在原地道:“鞋髒了。”
如果沒判斷錯誤的話,季斯舟是特地下車來給她撐腰的。
但明遙覺得,和季斯舟做比較,杜榕也根本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