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紅頭罩能在短時間内從廢棄的工廠到達鐘塔,為何他能從被炸的鐘塔中逃離。
這些問題就算紅頭罩真的遵守他的保證,不告訴蝙蝠俠真相,也隻能延遲蝙蝠俠發現她的時間。她在行事的途中并沒有處理用以保障治安的街道攝像頭,若蝙蝠俠的能力有達米安所說的一半厲害,那他必定能從其中找到蛛絲馬迹。
而若是達米安在此删除監控視頻,那沒有證據就将變成最大的證據。
總而言之,被蝙蝠俠發現是一件闆上釘釘的事情。
這就說明她還得重新經曆‘被審視—被懷疑—被試探’的這一套令人煩躁的程序。
若是放在平時這并不會特别讓奧羅拉感到棘手,但她經曆了這荒唐的一天後實在是疲憊又暴躁,更别提喝了魔藥後仍然隐隐作痛的後腦勺。
所有平時可以用理性壓制的情緒都在在這一刻翻倍洶湧地撲向她。
奧羅拉一想到在不久的将來又要與其他人虛與委蛇就恨不得立刻把哥譚炸掉。
最後的最後,她感覺自己被戲耍了,她不敢相信達米安會将她的存在隐瞞到了一種她幾乎能跟定時炸彈相提并論的程度。
在剛認識達米安的時候,奧羅拉認為他是蝙蝠俠的代理人,他負責監視她直到确定她對哥譚并無威脅。
她當然不開心,但為了能低調地呆在哥譚,她成功說服自己忍受達米安時不時出現在她家的身影。随着時間的流逝和他們逐漸和諧的相處,她以為蝙蝠俠已經默許了她的存在。
奧羅拉也因此放下防備,她得以在這個結論的基礎上開始放心地嘗試融入這個世界,開始真正在哥譚安家,開始交朋友,開始真正期待達米安的出現。
她甚至為了他,在專門詢問艾米莉後網購了一台專業的咖啡機和數種咖啡豆!
但,不。蝙蝠俠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仍然有可能被暴力驅趕出這個她剛開始視為家的城市。她、她的寵物們、她的家當(包括那台該死的咖啡機)都可能會被扔出哥譚!
或許更糟糕的,一不小心挑起兩個世界的矛盾。
拜托,蝙蝠俠可是正義聯盟這個有着世界範圍影響力組織的成員,有着足夠的能力财力與物力,這樣的人若是對巫師印象太差,很難說之後會發生什麼。
所以,不,她現在的心情并不美妙。
她就該知道若是蝙蝠俠知道了她的存在肯定會起碼親自來和她交談一次,而不是天真地想着單純接受他的搭檔羅賓的審視就可以了。
奧羅拉在心裡暗罵自己愚蠢又不現實。
她現在不想再聽他們的争吵,她隻想回家,洗去一身疲憊,躺在柔軟的床上,抱着利維坦安然地入睡。
所以奧羅拉決定速戰速決,她打斷仍然在争吵的兩人:“我可以幻影移行到附近然後将毒氣吹到上空,到達一定高度後再擴散開來,稀釋毒氣的濃度。如果這個計劃沒問題的話我現在就行動。”
若是蝙蝠俠要發現她,那起碼他記錄在檔案裡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她,奧羅拉.布萊克,一個女巫,幫助他們救哥譚于水火中’這種正向的事情。
因為她真的不想和蝙蝠俠打起來,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她的貓頭鷹定時沒有看到她,然後帶着早已準備好的信件去找斯内普搬救兵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真的,真的不想當那種無法照顧好自己,要靠長輩照拂才能活得風生水起的人。她也不想丢掉能堅決說出‘我能照顧好自己’的自信心和底氣。
傑森聽到她願意出手幫忙自然樂意的很,他點頭道:“沒問題的。”
得到傑森的保證後奧羅拉扭頭看向達米安,表情冷峻,語氣嚴厲,“我不知道你們家族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将信任給予于你,期待着你能成為我和蝙蝠俠之間交換信息的橋梁,但很明顯蝙蝠俠現在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可能會因此受到敵意的審問。”
達米安張開嘴試圖辯解,但說出的話聽上去更像是指責,“少來,奧羅拉,你根本就不想讓蝙蝠俠知道你的存在,我的做法難道不是正中下懷嗎?難不成你還期待着我告訴更多人哥譚出現了女巫嗎?”
“你以為我為什麼一開始會忍受你的存在?因為你是蝙蝠俠的隊友。”
達米安沉默了一瞬,然後反問道:“忍受?”語氣中帶着不可置信的意味和一絲微弱的、難以察覺的顫抖。
奧羅拉頓了一下,然後指出,“是一開始。達米安,在我們剛認識,而且你無比張牙舞爪的時候。但這不是我們這場談話的重點。”
“那重點到底是什麼?你已經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了,奧羅拉。”達米安的語氣也冷淡了起來。
而這讓奧羅拉更加難受了。
是啊,重點到底是什麼?
奧羅拉現在無暇也無力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她疲憊地捏了捏鼻梁,“我不想聽你再說哪怕一個字,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解決這個問題,羅賓。就像我即将去解決正在危害哥譚的問題一樣。”
若奧羅拉的精神狀态沒有那麼支離破碎的話,她或許不會說出接下來的話,因為她自己也清楚這很傷人,但可惜她就是說出來了:“你讓我感到失望透頂了,達米安。”
奧羅拉說完後,無視達米安緊繃的臉和傑森不可思議的表情。她轉過身去,衣角随着動作律動翻飛,魔杖在空中舞動,随着一道響亮的嗖聲,她的身影扭曲了一瞬後在他們面前消失了。
她離開後周圍的氣氛變得凝重又尴尬,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傑森悄悄看了眼全身僵硬的達米安,在安慰他和嘲諷他這兩個選擇間搖擺不定。
他最後選擇拍了拍達米安的肩膀,尴尬地清了下喉嚨。
“以防萬一你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或許你應該先向迪克請教一下哄女孩的竅門再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