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糾正了一下達米安的說法，“他應該也算是複活了，隻是一直都很虛弱。他現在沒有人的形态，說實話我找不到詞語描述他現在的狀态。”

“惡心？”

“…對。他将會在一個墓地裡恢複大部分的能力而我根本找不到那個墓地在哪裡。”

“至于他恢複的時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應該還有一兩年的時間，再不濟也有半年。”根據夢裡波特的身高樣貌推測，他們應該還是有一點時間的。

達米安身體前傾，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似乎這樣就能保持完全冷靜客觀，“那你對伏地魔有什麼計劃嗎？你要對抗他嗎？”

奧羅拉知道達米安希望她回答有，他希望他遇到的第一個巫師能做出保證，保證她會盡全力阻止伏地魔勢力的壯大，阻止伏地魔将魔爪伸向他的世界。他希望他遇到的第一個巫師是正義凜然、勇敢沖鋒的英雄。

跟他一樣。

這樣他就能安心地将魔法界的事務留給巫師處理，這樣他就不需要時刻擔心麻瓜們的安全，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她會對哥譚造成威脅。

這樣達米安就不用擔心她跟她的父親是一丘之貉。

有東西突然握住了奧羅拉的手，她被吓得抖了抖，耳邊響起的聲音依舊冷漠，“别握那麼緊。”奧羅拉這才發現她原來緊握着拳頭，指甲都有點陷入肉裡了。

将手伸展開來才看到被指甲戳破的皮肉，達米安輕輕啧了一聲，然後從他的腰帶裡掏出一個玻璃瓶——白鮮香精。

奧羅拉抿着嘴，默默地看着達米安在傷口上滴白鮮香精，他動作輕柔，在魔藥的作用下，傷口不到五秒就已經痊愈了。他被手套包裹的手指撫過傷口本來的位置，将殘留在手上的一點血迹抹掉，在奧羅拉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低垂着的濃密的睫毛，她的臉似乎有些升溫了。

達米安很快就松開了她的手，面無表情的追問道：“你的回答是什麼？”

他的語氣冷淡到讓奧羅拉覺得剛剛的溫情隻是她的錯覺。

奧羅拉不忍心對他說謊，即使這樣可以讓他不會總是抱着懷疑的心态跟她相處，即使這樣他會認為她是善良的。

她的喉嚨有點幹澀，“我希望伏地魔能被消滅，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幫助對抗他的巫師，但我不會公開站出來對抗他。”

是的，明哲保身，審時度勢一向是她最引以為傲的能力，但剛剛說出的話就像是燒糊的食物，在她的舌頭上留下令人不悅的味道。

達米安不會喜歡她的回答的，奧羅拉緊盯着他的臉，試圖捕捉他表情的變化，但他很平靜，語氣也很正常。

“很聰明。”

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奧羅拉驚訝地看向他。她都已經做好了跟他因為理念不合而大吵一架的準備了。

達米安被奧羅拉的反應冒犯到了，他擡手抓了抓頭發，似乎有點洩氣，他沒好氣道：“幹嘛這樣看着我？你以為我會說什麼？你以為我會試圖說服你主動去對抗伏地魔嗎？别開玩笑了，就你站樁施法的水平可能第一個魔咒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敗了。”

這個家夥！

沒有人，她是說沒有人，可以将她的魔法水平評判得那麼低。斯内普都不會這樣！他吐槽的時候都是說她撐不過三招，但從來不會将她批評得似乎一無是處，達米安怎麼敢的呀！

但達米安對她的憤怒毫不在意，他問道：“但這就是你來哥譚的原因嗎？躲避伏地魔。還是因為你夢到了什麼嗎？”

奧羅拉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猜到其中關鍵，不過也正常，畢竟是羅賓。

而且告訴他也是遲早的事，她深吸了口氣，承認道：“都有吧。我來哥譚是為了躲避伏地魔，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的預言。”

“雖然我的預言是很準确的，但是我從來沒有夢見過自己。”

達米安直起身來，眉頭輕皺，“什麼意思？”

梅林，她該怎麼解釋呢？

“我在夢裡從來沒有看到過我自己，就連我的姓名也從未出現過，就像是…我從未存在過一樣。”

說到這裡奧羅拉不安地揪了下抱枕的花邊，“就像是所有人都忘記我了一樣，有咒語能做到這點，但是施展這個咒語的代價很高，我想象不到有誰會花那麼大勁隻為了抹去我的存在。所以很可能是…”最後幾個字我說不出來。

達米安也不需要她說出來，他毫不留情地補充道：“很有可能是你已經死了。”

行，好，你小子毫無避忌是吧。

達米安不屑地撇嘴，“别給我那個表情，奧羅拉，你得面對它才能找到解決方法。我每次出任務都有死亡的可能性，但這并不影響我行動，如果過于懼怕死亡，那你的人生将毫無樂趣可言。”

“我并沒有你那麼勇敢，達米安，我來哥譚就是我的解決方法。”

他對奧羅拉的回答非常不滿，他冷笑着評價道：“逃避不是解決方法。現在看來你不僅膽小，而且你沒我想象中聰明，奧羅拉。”

她忍不住挫敗地捂臉，“你在陰陽怪氣之前能不能聽我說完先。”

達米安擡手，示意她繼續。

奧羅拉歎了口氣，“因為從來沒有夢到過自己，所以我曾十分不甘心的多次在預言成真的時候把自己置身其中。但是我發現這樣會改變事情發展的軌迹和最終的結局。”

“蝴蝶效應。”達米安恍然大悟，“這才是你離開的主要原因。”

他還是很上道的，奧羅拉鄭重點頭，“沒錯。我的存在隻會讓事态變得更加複雜，所以我必須要離開。”

“我現在雖然在哥譚，但也會在我認為有必要時，選擇性地把信息告訴給我信任的人，但我能給予的信息也不多。預言裡的時間是非常跳躍性的，我已經夢到一些時間點很後的事了，我不想冒着改變那些預言的風險隻為了讓現在的事态能輕松點。”

達米安贊同的點點頭，“隻有在能扭轉戰局的時候出手才能最大程度地确保最後能獲得勝利。”然後他擡眸盯着她，“所以這就是你的所有計劃嗎？”

“是的。”不是的，但奧羅拉現在還不能告訴他，哥譚隻有一個巫師就已經引起了如此警惕，若是把所有的計劃告訴他，他可能會直接把她綁回蝙蝠洞。

達米安：“我不信。”

奧羅拉立刻嗤笑道：“愛信不信。”

他眉角輕挑，“你知道如果你們控制不好，鬧大了，我們會插手的，對吧。”

奧羅拉沉默地看着他，然後不情不願地點頭，“我知道”。

她就指望着這點呢。

但現在她還有别的事跟他商量，“達米安，我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