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地命令道:“這沒什麼好笑的,停下來,女巫!”
奧羅拉用手指抹去眼角因大笑而溢出的生理鹽水,“抱歉,我不應該笑的,是我失禮了。我并沒有覺得你可憐,我保證。”
夠了,他可不是什麼笑話。達米安迅速向奧羅拉撲去,毫不費力就把她死死地壓在沙發上,手臂抵住她的喉管,阻斷了空氣的傳輸,“你是把我當成笑話嗎?女巫,如果你認為我之前是在虛張聲勢,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雖然無法呼吸,但女孩也不慌張,她的聲音因喉嚨被擠壓而扭曲,“我不怕你,達米安,”他感覺有尖銳的東西抵住了他的脖子,他低頭看去,是奧羅拉的魔杖。
“就像你也不怕我一樣,我也不覺得你可憐,我也沒把你當成笑話。”
達米安忍不住笑了,“你知道我能在你念咒之前就弄斷你的脖子對吧。”
作為回應,怼着他脖子的魔杖尖端亮起了白光。達米安寒毛直立,全身肌肉下意識緊繃。
笑容綻放在奧羅拉因缺氧而通紅的臉上,她挑釁地擡了下眉角。她不需要念咒。
真有趣,是他低估了她了。
達米安移開了壓制奧羅拉的手臂,女孩立刻彎起腰,摸着脖子邊咳嗽邊大口呼吸着。
因為角度問題,奧羅拉的額頭抵住了他的肩膀,達米安能感受到她呼出氣體帶着的溫度,打在他皮膚上引起一陣酥麻,栀子和檀香木的味道萦繞在鼻尖,他低聲道:“你應該害怕我的。”
奧羅拉的喘氣聲變成了笑聲,沙啞的笑聲斷斷續續傳到達米安耳邊,她擡頭,眯起的眼睛中閃過興奮與得意的光,“你也應該害怕我的,達米安。”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無形的沖力擊中達米安的腹部,他往後騰空狠狠地撞到牆上,在慣性作用下腦袋後仰磕到了牆上,落地時都站不住腳,倒在了地上。
奧羅拉深深地歎了口氣,帶着成年人看到孩子無理取鬧時會有的無奈與挫敗。
“别誤會,我為你缺少玩樂的童年感到遺憾。但我也想象不出來我會願意跟另外一個版本的達米安做朋友,所以我并不是同情你的過去,隻覺得你費盡心思拒絕别人關心的樣子很可愛罷了。”
“而且我相信我們彼此都清楚,”奧羅拉緩緩走到蹲坐在地上的達米安面前,彎下身子,伸手輕輕擡起他的下巴,與他略微失焦的雙眼對視。仍然沙啞的聲音似乎賦有魔法,達米安感到有些眩暈,“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而不是過去。”
就在達米安認為自己要暈過去之前,她又快速直起身,輕快地轉過身,黑色的裙擺随着動作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茶還是咖啡?我必須得提醒你,我還是隻有速溶咖啡。”
她說着就往廚房走去了,“吃芝士蛋糕嗎?今天蛋糕店剛送過來的,不過裡面有黃油和雞蛋,素食主義是不是不能吃這些?”
達米安冷靜地調整呼吸的頻率,讓更多氧氣進入身體到達腦部,但眼神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
該死的女巫,真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居然敢在攻擊他之後還留他一命,而且還嫌棄他的言辭舉動。
但更該死的是,他居然沒有繼續攻擊她的欲望。真該死。
達米安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後才站起身來,他仍然觀察着奧羅拉,抱着想要一次性看透她的奢望,視線愈加專注。
她似乎并不打算繼續攻擊他了。她的語氣正常,表情也算平和,肌肉也沒有呈現準備逃跑或者攻擊的那種緊繃狀态。
不過她可能想着攻擊其實也不需要用到肌肉,可惡的魔法系。
她是真的不怕嗎?但這也可能是演出來的,她是很有欺騙性的。
等奧羅拉将茶和蛋糕放到桌面上後,達米安決心要捅破她平和的假象,“你真的不害怕我嗎?你是真的不在乎我是殺人犯嗎?”他狠了心想撕下她的面具,“那你為何在乎你父親是不是殺人犯”
奧羅拉卻對他會問這個問題毫不意外,她歪歪頭,“其實,我是不太在乎這個的,我對我父親在意主要是因為我的母親的血統原因,如果他真的為伏地魔賣命,那就證明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有着要傷害我母親的念頭。而我完全不能接受這一點。”
“雖然不是百分百,但我也算能理解,因為我也有些許體會。當然,我說的不是殺戮什麼的。”奧羅拉垂眸,把玩着手裡的陶瓷茶杯,“我說的是家族的期望與要求,為了保護家族而不得不走的路。和一些…難以做出的選擇。”
她喝了口茶後繼續無所謂地說道:“而且對于我的親朋好友,我的底線一向很低,都是親近的人,如果連那點偏愛都沒有那就真的很說不過去。”
達米安想說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是他說不出來。
對于她所表示會明目張膽給予他的偏愛,達米安不知道該怎麼想,他隻知道這着在他的意料之外,“我以為…”
奧羅拉輕輕放下茶杯,茶杯與茶碟接觸的聲音打斷了他,那雙淡藍色的眸子似乎直盯他的靈魂,“你也不要把我跟那些人混為一談啊,達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