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鸾等了很久,心裡的癢痛比身體的癢痛更重,終于他聽到了結界打開的聲音。
“重钺那老頭竟然耍我,什麼弑父殺兄的真相,隻是一個騙我出去的幌子,害我被仙帝一通斥責。”人未到,聲先聞,待擎蒼走到蕭沉鸾跟前時,他的話已經說完了。
蕭沉鸾心裡燃死的火苗再此熄滅了下去。
是啊,重钺怎麼會知道什麼真相,如果知道,怎麼會這麼多年都沒說出來,是他心有所想所以捕風捉影。
“蕭沉鸾,你不會真以為重钺會為你這個弑父殺兄的魔頭開脫吧,我還真有一瞬間當你是清白的,可笑。”擎蒼擡手,将靈力灌入蕭沉鸾身體之中。
很快,蕭沉鸾身體的癢緩解許多,一些并不深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他還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蕭沉鸾驚歎,擎蒼竟然在為他療傷。重钺究竟對擎蒼勸了什麼,才讓原本色厲内荏的他竟也變得這麼好心。
“别誤會,我若不将你治到可以行走的地步,你該怎麼離開?總不會讓本君親自送你回去吧。算你命大,仙帝命我不許再對你動手,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擎蒼收回療傷的靈力。
蕭沉鸾傷的太重,擎蒼這一番治療僅僅到蕭沉鸾可以行走的地步。
蕭沉鸾收起心中的疑惑,事到如今,他再逞一股氣也無用,隻有快些回去,叫雪生不要擔心才好。但他努力了很多次,仍然無法再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行走,身上的關節一動就好像快要碎裂,痛得他額間激起一層層冷汗。
“罷了,憑你猴年馬月能離開,本君可不想日日見你這個魔頭。來人!”擎蒼喚來幾個仙卒,揮揮手:“将你們二皇子扔回國師府去。”
說罷,他轉身欲要離去,但随後身形一頓,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佯裝無事繼續向前走去。
而身後的蕭沉鸾竟然也精确捕捉到這處小小的不尋常,帶着質疑地問出:“二皇子?”
“你剛剛稱我為二皇子。”蕭沉鸾壓着聲音道。
“口誤罷了。”擎蒼站住。
“擎蒼戰神不覺得口誤一說太奇怪了嗎?若說是嘲諷,我還能信上幾分。”蕭沉鸾撐着牆壁站直身體,“從剛剛你回來就很不對勁,你不擅長表演。重钺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說當初弑父殺兄的真兇不是我?所以你才會有如此态度!”
擎蒼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冷冷道:“蕭沉鸾,你是不是被我打瘋了?我不過一時口誤,你竟然以為是重钺仙君替你洗清當初的罪孽,因而我才對你态度好轉。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樣,重钺仙君為什麼不直接和仙帝說,我又為什麼會信他一面之詞?”
“當初的事情晦暗莫測,你真以為憑借重钺三言兩語,我就會信你不是兇手。”他回過頭,冷笑道。
“對于當初的事情,你不是很笃定嗎?為何又說什麼晦暗莫測!擎蒼,你别瞞了!”
擎蒼每句話都有道理,但每句話都讓蕭沉鸾感覺到了欲蓋彌彰。他找不出其中的問題,但他就是有感覺,方才重钺絕對不隻是說了幾句相勸的話而已。
他不相信是自己太過敏感。
“重钺仙君到底跟你說什麼了?你們為什麼不肯告訴我?”蕭沉鸾急迫之下,身體一晃,又情不自禁地向前栽去。
而這時,擎蒼竟然下意識地去接他。雖然最後臨時收手,但蕭沉鸾還是從他一閃而過的慌張中察覺到了什麼。
擎蒼收手後,蕭沉鸾便慣性摔在地上,這一摔,讓他覺得像從高處墜落那般痛苦。他立刻擡頭看去,擎蒼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愧疚。
“把蕭沉鸾扔回國師府,快去快回,别招惹風波。”擎蒼冷漠地吩咐仙卒,然後便急步離開。
蕭沉鸾怒吼:“重钺仙君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我明明不是兇手!你們為什麼知道真相卻不說出來!”
“是不是背後指使這一切的人,你們根本惹不起!”
“是現在的仙帝?還是另有其人!”
蕭沉鸾聲嘶力竭地怒吼,但身體卻被人架起來往天門而去,他被一路拖行着,毫無支架的能力。但現在他也顧不上自己的狼狽,他隻想知道有關當初的事情的任何信息。
出了天門,他便被仙卒帶到國師府。他們并沒有進去,而是使喚了一片雲将蕭沉鸾從國師府上方帶下去。
哪知道這雲半路罷了工,在蕭沉鸾還沒抵達地面時,忽而散去,隻聽“撲通”一聲蕭沉鸾落在地上,激起一層昏沉。
滾了幾圈後,蕭沉鸾終于停住。
他艱難的睜開眼就瞧着這正是國師府的正院,在他昏迷閉眼前,他恍然瞧着兩個女子極速超他奔來。
這一次蕭沉鸾是徹底重傷了,不僅不能調用任何靈力,連說話擡眼都費勁,隻能聽着屋内人的談話。
“蕭哥哥怎麼傷的如此厲害,青玄哥哥,你可有辦法替他療傷。”
陶清妍見到蕭沉鸾這般雙眼都哭腫了,站在一邊一個勁的抹眼淚。
月青玄上前查探了一下蕭沉鸾的傷,心下也是大驚。之前他已被劫冊所傷,内傷根本沒好,現今不僅硬生生挨打了三道天雷,更是被仙族施以各種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