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擎蒼還未登上戰神之位,他不過是仙界天兵中的一個小首領,蕭沉鸾被抽離仙骨推下誅仙台,亦有他的手筆。
但當時他與蕭沉鸾交手,卻覺得若不是蕭沉鸾萬念俱灰,以他的實力,甚至不可能近蕭沉鸾的身。
這些年他榮登戰神之位,曆經無數次對手,都沒有體會過跟蕭沉鸾打的那場時的精疲力竭。
戰鬥太輕松,就會失去其趣味。這三百年他渴望着再遇到一個值得敬重的對手,但都無果,所以他記了蕭沉鸾數百年,再次感知到他的氣息仍然覺得熟悉無比。
擎蒼轉至與重钺相視的位置,嘴角微揚,繼而說道:“六界交戰後,神界隕落,仙界受到重創,加之仙帝與其長子被蕭沉鸾所殺。所以這幾百年來仙界閉鎖,休養生息,以至于沒有人去追查蕭沉鸾的音訊。時至今日想來,蕭沉鸾未必死了。”
九魂震驚道:“擎蒼戰神是說,蕭沉鸾沒有死?”
擎蒼一面束緊着手腕上的護腕,一面說道:“我聽說魔界先魔尊在六界之戰後重傷,三百年前被現任魔尊剿滅篡位,隻是從未聞其現魔尊身份,到底是他深居簡出,還是有人刻意隐瞞呢?重钺仙君?”
“難不成?魔尊是蕭沉鸾?”九魂道。若是蕭沉鸾,重钺隐瞞魔尊身份倒是也不奇怪,畢竟曾經重钺與蕭沉鸾關系匪淺,二人差一點還成了丈婿。
擎蒼一句話直指要處,重钺聞言臉色大變。
這些年蕭沉鸾在魔界為尊,他一直都知道,隻是從未與魔界有過交涉。他知道一旦蕭沉鸾身份被仙界知曉,定會有人對他趕盡殺絕,所以他處心積慮地瞞着。好在五界息戰,相安無事,他才能瞞了這幾百年。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妁華與蕭沉鸾見面後,他便知遲早瞞不住。
重钺閉眸。擎蒼已經算得透透的了,他再争辯已經沒有意義。
擎蒼嘴角扯出一個得意的弧度,他便知道,如果蕭沉鸾活着絕不會是苟且偷生的泛泛之輩。
魔尊?不知此刻曆經弑父殺兄、堕誅仙台的他如今戰力怎麼樣?
他擎蒼,願意領受一二。
此時,正與閻絮遊街的蕭沉鸾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本隻是一個簡單的噴嚏,卻叫他身上寒意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
“蕭沉鸾,你怎麼了?”閻絮手上捏着糖葫蘆、糖人、撥浪鼓還有各種小吃玩具,這些東西把她的手占得滿滿的。
本着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原則,蕭沉鸾就算打個噴嚏,她也得好好伺候着不是?
“無妨。”蕭沉鸾沒往心裡去,隻是道:“你還想要什麼,我再給你買。”
“我手上都拿不了了。”
蕭沉鸾看了看自己也占得滿當當的雙手,又不好意思叫風拂墨來拎東西,就說先去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休息。
兩人在街邊的酒肆坐下,因為坐了人家的店,又不好不點酒,便點了兩斤女兒紅,還有一些下酒菜。
将東西放在桌上的刹那,蕭沉鸾蜷縮的幾根手指終于能舒展開來,他将左右手指交叉伸展活泛了下骨節,問道:“現在你還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我沒什麼好要的了,隻要魔尊大人陪着我,我就很開心了。”閻絮做侍女這些年,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懂得,别人對自己好,她嘴也要甜一點。
蕭沉鸾卻是老臉一紅,想到閻絮解釋過她不喜歡月青玄,便不由延伸到,她會不會更喜歡他一些。
隻是現在他不敢問,隻怕閻絮也隻拿他做朋友。
“客官!您的酒來了!”這時掌櫃提着兩罐酒和兩個酒碗而來,當酒落在桌上的那刹那,蕭沉鸾心裡有了主意。
酒後吐真情,況且,就算酒後閻絮說出傷他的話,第二天酒醒不定就忘了,兩人之間也并不會尴尬。
“閻絮,你有沒有喝過酒。”蕭沉鸾取下酒塞子,頃刻間糧食的清香帶着酒氣撲面而來,此酒極烈,就連蕭沉鸾嗅到瞬間也不由被嗆得輕咳一聲。
閻絮卻撲上去,在罐口聞了聞,“這酒好香啊。我從未喝過酒,但要是魔尊想喝,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此話正合蕭沉鸾的心意,他在兩個碗中各倒上半碗,示意閻絮舉碗,先碰一碗再說。
閻絮與他碰了碗一飲而盡,熱辣的感覺刺激着口腔和喉嚨,就像火灼一般,她捂着燒的愈發厲害的喉嚨,隻覺這酒難喝得緊。
但過了片刻,一種過瘾又飄然的感覺又襲來,她覺得有點舒服,“難怪我們族長和首領愛喝酒,這酒真是好東西。”
閻絮畢竟第一次喝酒,幾杯酒下肚,臉頰很快就泛起紅暈,雙眼間的微光也越發迷離,那模樣竟是蕭沉鸾從未見過的誘人。
“今日是巧緣節,本座就祝你平平安安,歡喜合宜。”蕭沉鸾心中歡喜,端起酒杯。
閻絮心中暢快,爽快的舉起酒杯跟蕭沉鸾的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那我也祝魔尊戰無不勝,稱霸四方!”
蕭沉鸾淺笑,這丫頭也盡會挑些歡喜的話說。
兩人推杯換盞間,閻絮漸漸不勝酒力,連帶着說話都有些打結了,她搖搖晃晃的就要往後倒去,幸而蕭沉鸾眼疾手快,起身将她摟在懷裡。